伊人湿润的眼眸,令唐郢心头更乱。
不过他还是坦然解释:“香香,舒雅是在早先的时候就住在我那儿的,跟我交的有租金,是合租。”
沈桓沉声道:“那你跟香香确定了关系之后呢,还不该跟人家坦诚,让人家搬出去避嫌?”
唐郢略有内疚地道:“舒雅的母亲刚做完手术从医院里回家,她一个人在这边求学本来就很不容易,我也不能主动赶她走啊,叔叔,我不管你都听信了谁的话,但我可是绝没有对不起香香,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
沈桓不屑一顾:“你以为你的发誓在我这儿很有用嘛,我跟你说,你能骗了香香,但是可没法骗我,我不会任由我的闺女被你戏弄的,从今天起,你必须跟香香断绝来往,否则,我就去医科大找你们的校领导说事儿,现在滚吧,别让我看到你!”
唐郢犹如被雷击一般,待在那儿,竟惶惶然不知所以。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沈凌香。
发现这丫头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也不知道是听信了父亲的话,还是觉得眼下这情形无法接受,根本没看唐郢一眼。
唐郢的心更疼,疼惜沈凌香,也疼惜自己!
可又怎样呢?
连沈凌香的家人都看不起自己,误会自己,这个时候待下去,无济于事,也自取其辱,甚至令矛盾激化。
所以唐郢决意要走。
就在这时,沈桓冲刘英摆手,刘英起身把沈凌香拉入了房间,至此,沈凌香也没有再看唐郢。
唐郢甚至已经有些心碎,香香这是也对自己绝望了吗?
他长这么大,难受过,哭过,呐喊过,但那不过是从不知愁滋味的一种宣泄和情绪而已。
只有在此时此刻,那宛若刀割一般,却又茫然失措的感觉,令他心中痛而无望。
客厅里已经只剩下他跟沈桓两个人,沈桓脸色又是一沉:“小子,你还愣着干嘛,没听到已经逐客了嘛,滚吧!”
又一次被驱逐,唐郢再厚的脸皮也待不下去了。
他登时起身,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沈凌香的家中,长身而去。
客厅里,沈桓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脸上的冷酷和决绝瞬间消散,长长地叹了口气,默默道:“唐郢呢,别怪我无情拆散你跟香香,我也是迫不得已呀,谁让你惹了桥南呢,我可是在桥南底下混的,不撇清这层关系,我们一家可都得遭殃了。”
此刻唐郢已走到小区外面,看着生意依旧不错的商超,他竟觉得人生是如此讽刺,本以为是连理枝头并蒂花,没想到却是连理分枝鸾失伴。
人生之悲惨,莫过于此。
他待了许久,本想拦车回去,但此刻却一点心情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接下来做什么,又该去哪儿。
不得不说,人生中的第一次感情,总是刻骨铭心。
可是入戏越深,总伤的越深,到头来不能自拔,就像唐郢,原本还壮志酬酬,可现在却是六神无主,只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