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礼似乎有些不服,还要说话,却被张辽挥手制止,径直问道:“那仲达可有成算了?”
“如今我军远征,道阻且艰,皆云不能持久,故公孙度必先拒辽水而后守,以逸待劳。”司马懿拱手说道:“在下以为,将军所定海陆并进之策,甚为可行,然陆上一途,仍有参详之处。军入辽隧时,可于其南布置疑兵,我军自径北渡河,绕过其营,直取襄平。若彼等随后发觉,便在途中设伏击之,只消数战,便可平定辽东。”
这计谋深得张辽的喜好,若说徐晃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那他就是出其不意来去如风,此时他终于对司马懿重视了起来,虽没有明确赞同对方的意见,但问的话却表明了立场:“若是以你所见,何时出征最佳?”
“事不宜迟,当然是越早越好!”司马懿掷地有声。
越早越好?
堂上顿时哗然,除了张辽与偏将军张郃面无异色以外,其余人都七嘴八舌的提起了意见:“眼下正是寒冬,朔风如刀,哪里是出兵的时候?”
“这么冷的天,无论行军还是运粮都格外艰难,更遑论上阵作战,这小子还真是妄谈兵事……”
“他来过幽州、上过战阵么?就敢在此胡乱议论?”
“在下之言不论是否有所裨益,诸将军都不该有此怯战之心。”司马懿冷冷的嘲讽着,竟然所有人都讥讽了进去。
“你说什么!”最先表示不满的是校尉韩当,他自觉受到了欺辱,跳起来欲要开骂。
韩当因为是辽西人,所以早在数年前就被徐晃从孙策麾下分拆出来,调至张辽麾下,与他一同过来的还有右北平人程普。
两人离开旧主,回到故地,仍旧履行着将帅的责任,在边境时常身先士卒,激厉士卒同心固守,又敬重上司,遵行法令,便是张辽也屡屡称善。
可眼下司马懿这个年轻小子居然质疑他,这让他如何忍得了!
“好了!都坐回去!”张辽没好气的喝道。
“军侯,义公说的没错,北地天寒,寻常士卒动辄生疮,弓不能挽,槊不能举,如何能行军作战?”程普在一旁急切的说道,生怕眼前这个镇北将军被人说动,带着全军去冒险。
张辽皱起眉头,虽然眼下棉花已经开始用于制作被褥衣物,并由兵部优先配备给北方诸军,但光是靠这些厚重的棉衣似乎并不足以发起冬季攻势。
只是司马懿所陈的策略太过诱人,又存在一定的可行性,让张辽有些不忍放弃,斟酌再三,按捺住了情绪激动的韩当等人后,复又问起了其余人等:“诸位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