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桓治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曹操怎么会突然对他接近长沙桓氏这件事如此上心,但既然有了曹操的认同,想必他借此去找桓阶拉亲戚应该会更加方便吧?
“对了。”曹操好像想起了什么没说,随意的问道:“听说你这次到荆州的时候,在路上迁延了几日,是因为什么事?”
桓治心里顿感不妙,连忙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是因为荆州大雨,江水湍急,我等担心舟船倾覆,沉没白象,所以多等了几日。”
“喔。”曹操听到这里,便也不再追问了。
桓治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愿多待,便匆匆告辞了。
当他走后,底下一直在安静练字的曹冲拿起一叠纸过来请曹操检查,曹操除了诗歌以外,书法也是了得,被称是‘隶墨雄瞻’‘尤工章草,雄逸绝伦’,常与梁鹄、邯郸淳这些名家交流。他简单评价了一番曹冲的字,提点了一些精要,然后放下纸张,若有所指的问道:“刚才你都听到了,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么?”
“当然是真话,他哪里敢欺瞒阿翁?”曹冲眨着灵动的眼睛,乖巧的站在案边。
曹操认真的说道:“不,有时候人的位置越高,就越会有人去骗他。”
“我知道了,他们是因为‘怕’,所以才会骗。”曹冲立即接口道。
曹操耐心的纠正道:“不仅是因为‘怕’,还有为了获利而如此。天下人熙熙攘攘,不过‘名利’二字,司马公诚不欺我。”
曹冲凛然受教,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但有的时候其实也无法摸透这位父亲的心思。就好比现在,他便不明白为何曹操要与桓治不咸不淡的扯这些话,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坐在一旁。
不过,有一件事,他很明白:“阿翁……其实哪天在上林苑,孩儿算是欺瞒了天子吧?”
“你是为了什么要那么做?”曹操伸手抚摸着曹冲的头,似乎并没有因这个而怪罪的意思,他自顾自的说道:“是因为‘怕’?可你当时说与不说,天子都不会怪你。或是因为‘利’?可这个主意却是宣于太子之口,谁又知道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