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篪话音刚落,对面先是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声,接着便又传来带有福建口音的说话声。
“赵秀才,既然你都没亲眼见过建奴,就不要说这样的大话了。
免得等到真的看到建奴大军的时候,把你吓得尿了裤子,那你可真就是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这话,来自一个身穿赤红色无领窄袖戎服,头裹纱罗软巾的脸大额宽汉子。
看着面前这同组的福建汉子,赵仲篪皱了皱眉头。
接下来,他先是自豪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束发,又瞥了一眼旁边同样戴着头巾的羽应翔,才转头对那福建汉子挖苦道:
“姓施的,话说这恰逢春暖花开的季节,屋里面又不冷。
人家羽兄弟,戴帽子、裹头巾,是因为人家信天方教,戴帽子、裹头巾是人家的习俗。
你姓施的,又不信天方教,你戴什么帽子?裹什么头巾?
还不是担心你那刚剪了辫子的秃脑袋被人看到?
没事,被人看到就看到吧。
毕竟这里是寺庙,你说你是依旧留在这里的和尚,大家必然也都会相信你的。”
“你……”
“你什么你?我说你这狗汉奸、二达子、卖国贼,多么有幸才能来到广州这忠义之地。
在这里,我们这些忠义之人,不去找你的麻烦,你就偷着乐吧。
居然还敢跳出来给我找麻烦?”
施郎只是觉得这赵秀才平常一向装模装样,实在是看不惯,才忍不住出言讥讽。
但一出口,他便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