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医院里,病床轮子滚在狭长的走廊间,摩擦出了诡异刺耳的响声,一阵一阵,渗得人心惶惶。
医生和护士推着几近被鲜血染红的病床进了手术室,走廊一路,都是滴落下来的鲜血……
葛东守在手术外,沾满血迹的衣服还没有换下,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内心焦虑。
翟家的人也在出事的半个小时后全部赶了过来,翟太太掉了几滴眼泪,打了葛东几拳,责怪他没有看好翟岐山,然后自己便哭了起来。
我不知是真苦还是假装。
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翟国航最后只能让护士把翟太太带去休息了。
手术室的长椅上,翟国航拄着拐杖,尽管心底担心,可身为翟国航的长辈他不能乱了方寸,冷静吩咐手下的人把这次的事情封锁,对外界不能透漏半句。
祖天养一边陪着翟国航,一边守在手术室外,他给陆叮咛打过电话,想通知她过来,可是一直关机,于是便拉着葛东问了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翟先生他……和陆小姐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才去喝酒。”
“吵了一架?为什么?”祖天养着急。
葛东犹豫了一会,还是把事情一一告诉了他。
“混蛋。”
这句混蛋,祖天养骂的自然是翟岐山,可气他又如何,他现在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得赶紧找到陆叮咛才是。
“葛东,你看着点,我去找陆叮咛。”
“嗯。”葛东应下。
于是祖天养便赶忙出了医院,却撞上了急匆匆赶来的郎乐,她红着眼,一边跑一边擦眼睛,撞上祖天养,她就抓着他问。
“岐山他怎么样?他千万不能有事。”
而下意识的,祖天养把的手从手臂上拿掉,面色冷清,“你自己去看吧,我还有事。”
可能对祖天养这个小小的举动并不在意,她哭着就赶紧跑进了医院。
在停车场看到的那一幕,祖天养就算再傻,也能把整个事情串起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场“闹剧”是谷苏、宋青鸟和郎乐三人而为。
刚才,他没有拆穿郎乐,只是现下没心思去琢磨这些,赶紧上了车,去往梁友生的三州公馆。
而三州公馆里,陆叮咛正在用早餐,外面依旧下着大雨,湿湿的感觉扑在脸上,凉凉的。
对面的梁友生问她,“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挺好的。”
“这几天你就别去画廊了,好好休息下吧。”
她点头,画廊是翟岐山送的,她想还给他。
这时,一个黑衣男子进来,在梁友生耳边说了句什么,他脸色沉了下来,点了下头,黑衣男子便出去了。
陆叮咛见他脸色不对,朝他问去,“怎么了?”
“没事,工作上的事,我去处理一下。”他擦了下手,起身出去了。
陆叮咛也没有多想,工作上的事原本就是突如其来,再正常不过。
三州公馆大门处的长廊内,祖天养正焦急的等着,梁友生和名那黑衣男子走了过来,不紧不慢。
“陆叮咛人呢?我要见她。”祖天养开门见山。
梁友生却说,“祖先生,叮咛现在谁也不见,请你回去吧。”
叮咛?是的,梁友生叫她叮咛。
“我哥现在在医院里抢救,我必须告诉她,梁先生,轻重缓急,你应该分得清。”
翟岐山出事,尽管外界已经封锁了消息,可对于消息灵通的梁友生来说,自然是知道的。
他笑了笑,说,“我当然分得清,就是因为我分得清所以我才不会让叮咛去见他,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不相信,他有什么资格占有她?”
梁友生的每一句话掷地有力,自然也包含了他对翟岐山的种种不满。
祖天养虽然也认同他的话,可如今,他不能瞒着陆叮咛,看了一眼梁友生身后的黑衣人,自然的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了。
“看来你今天是不会让我见她了。”
“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祖先生,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叮咛,我们都有同一个目的,就是保护她。”
“就算我哥再混蛋,但是她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我哥现在躺在医院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果你选择瞒着她,她会恨你。”祖天养加重语气。
梁友生眼神犹豫,不可否认,祖天养说的很对。
可是……
“祖先生,请你回去吧。”
“我要见她。”
“这里是我的地方,只要我不点头,你是见不到她的。”梁友生信心满满。
祖天养瞪着他,“你这是在禁锢她。”
禁锢?梁友生笑了一下,“是陆小姐让我带她来我这里的,怎么说得上是禁锢,祖天养,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