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岐山跟陆叮咛的离婚消息外界并不知情,这件事封锁得很严密,看来翟家也是花了大价钱才压下来了的。
只有身边少数的人知道。
陆叮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停地画画,画了一幅又一副。
担心她出事的李格格直接将工作撇到了一边,整天整夜的陪着她,期间也劝说过让她别再画了,可陆叮咛并不理会,几天下来,画了七八副插画,每一副都很精致。
她把画镶了框,用大的纸袋装了起来,出门前把自己打扮得精神抖擞,化了妆抹了粉,丝毫看不出脸上的疲倦和苍白。
“叮咛,你要去哪儿?”李格格问。
“回画廊,这段时间我不在,她们肯定手忙脚乱。”
“这个时候……”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你也不用陪着我了,去忙你店里的事吧,我再打电话给你。”她提着那几幅画,换了鞋,出了门。
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对于离婚的事情她只字不提,脸上扬着微微的笑,没有半点伤心的摸样。
当然,看到她这样,李格格也很欣慰。
陆叮咛回到画廊,小陈和小言都非常意外,本以为陆叮咛离了婚会萎靡不振,可明明脸上洋溢着一如往常的笑意,眼神里还精神了不少。
把手里的画放下,看了一眼进门的那几幅画,陆叮咛招呼着小陈说,“待会把门口的那几幅画换下,把这些挂上去。”
“好的。”
小陈连忙应下,叫小言过来一起帮忙,又偷偷打量了一番陆叮咛,本想问什么,可话还是咽了回去。
陆叮咛上了楼,等小陈把画换下后,又把她们叫上了楼,从抽屉里取出了两个信封推到了她们面前。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人民币,差不多也有两万左右。
“陆小姐,这是?”小言问。
陆叮咛笑了笑,“这几个月你们都辛苦了,当是给你们的奖励。”
“可是这也太多了。”
“拿着吧,你们应得的。”
小陈和小言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把钱推了回去,小陈说,“陆小姐,我们不能收。”
偏偏陆叮咛的性子也比较倔,拿出来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还是强硬的让她们把钱给收了,小陈和小言眼眶泛红,一脸誓死效忠的摸样。
两人正打算下去的时候,陆叮咛又叫住了小陈,吩咐道,“那副《深海》你包起来,送去安先生那里,上次的名片上有地址。”
“陆小姐你不是不卖啊?”
“是送给他。”
小陈恍悟般的点点头,把那幅画从架子上取了下来,用报纸和安全泡沫包好照着地址送了过去。
没多久陆叮咛就接到了安锦良的电话。
“陆小姐,谢谢。”安锦良的声音低沉浑厚,从电话的放声孔里传出来,有一种荡在耳边的强大吸引力。
陆叮咛走到落地窗前,面前被擦拭得干净明亮的玻璃里,赫然的印着自己微微闪动的身影,她嘴角往上一勾。
“当是送给你的离别礼物,也当是谢谢你帮我。”
对方顿了一下,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走了?”
“那天音乐会的时候我问过你,你说过年要去陪你母亲。”
“原来你记得啊。”语气有些庆幸,却不免有些遗憾,他说,“这次走,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跟陆小姐你听一场音乐会。”
看着外面渐渐地下起的雪,陆叮咛浮沉的目光中点着如水晶般的璀璨,也随之蔓延进了这场大雪了,
她不大记得跟安锦良的那通电话是一分钟后结束的,还是十分钟后结束,她只知道,在这通嘘寒问暖的电话里,那个安锦如世的少年,斯斯文文的带着那副金丝镶框的眼镜,笑着跟自己说了一声“再见”。
当天,安锦良离开了中海,也是在当天,安阳也走了,跟她的未婚夫去国外结婚。
她站在二楼的围栏上,看着这间诺大的画廊,心里起起伏伏,越发空荡。
这场婚姻,她唯一留下的,就只有这间翟岐山赠予的画廊,除此之外,仿佛一无所有……
半年时间里,她已然记不清当初那个倨傲不逊的自己,身上圈着耀人的光环,骨子里淌着不愿低头的傲慢,不过物是人非,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她走出办公室,敲了敲围栏,抱着手臂,对下面的小陈和小言说,“时间不早了,你们收拾一下先走吧。”
“哦,好的。”
小陈和小言把东西收拾好,叮嘱着陆叮咛也早点回家。
她们离开后,陆叮咛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刚准备关电脑,无意间闪过了一个新闻,点开一看,是关于时康集团的最新新闻。
“时康集团内部涉股,东升集团的梁先生成最大买家。”
高高挂起的这一行字,很是醒目。
她继续往下翻阅,大概的内容就是梁友生暗中收购了时康集团的不少股份,现在已成为石康集团的股东之一,是一场风波较大的内部涉股事件。
而负责人翟岐山却像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公司上下所有的处理事项也都交由祖天养全权负责。
陆叮咛翻看了一会就把网页关了,从抽屉里取了一包烟,点了一根。
淡淡的香草味萦绕在鼻尖,目光蕴在白烟中,寥寥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从画廊出来,还是那条长长的林荫大道,冷风不断的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