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爱她吗?”郎乐质问翟岐山。
他非常坚定的回答了一个“是”。
郎乐双手一抖,手里的匕首再一次压在了陆叮咛细嫩的脸上,稍稍一用力,又将割出一道血痕来,她绝望的看着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又问他,“如果没有陆叮咛,也没有谷苏,那么,你会爱上我吗?”
这个问题,郎乐深埋在心底很久了,她绝望的眼神中又带着期望。
翟岐山的脚步渐渐往前挪去,一边说,“郎乐,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妹妹,作为哥哥,我同样可以不尽一切的保护你,不管有没有叮咛,在我心里,你都只是我的妹妹。”
“可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不想一辈子都只是当你的妹妹啊,岐山,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我为了你,同样可以放弃一切,连死都不怕,而我也宁愿死,也不想看到你爱着别人。”
这番激动的话一说完,她就紧捏匕首,挟持着陆叮咛往后退去,双脚离顶楼的边缘不过五厘米的距离,看上去惊险不已,摇摇欲坠。
“不要,郎乐。”翟岐山满脸惊慌,一双手往前伸去,屏住呼吸说道,“别再做傻事了,你已经做错了这么多的事情,别再继续坐下去,所有的错都在我,与叮咛无关,你放了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放了她,郎乐,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把手给我好吗?”
“不可能了,不可能再重新来过,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永远都代替不了陆叮咛在你的心里的位置,永远。”
“郎乐……不要。”
那一刻,郎乐看到了翟岐山眼里从未有过的惊恐,那种惊恐感,是一种害怕,害怕陆叮咛从此远离他的世界,跟着自己从楼上坠下,从此消失不见。
正是那种眼神,郎乐总算明白了,翟岐山的爱,永远都不会落在了自己身上,哪怕是一丁儿。
她突然倾在陆叮咛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答应我,好好爱他,我父母的事,也永远都不要告诉他。”
陆叮咛未能反应过来,脖子上的窒息感突然得到释放,后背被一股力量推了一把,往前跌去,被翟岐山快速的搂紧了怀里。
“叮咛,你怎么样?”翟岐山担心的查看她的情况。
陆叮咛摇了摇头,按着自己紧缩赤红的脖子,又将目光投向了依旧站在顶楼边缘的郎乐,
翟岐山这才看向郎乐,想把她拉回来。
“不要过来。”
她嘶吼了一声,手里的匕首渐渐的放了下去,掉在了地上,却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了一把枪,扣在手里,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众人惊愕,而楼下,已经响起了警车,几个警察冲了上来,见到这种场面,都不敢往前靠近,只能尽力劝服。
“郎乐,把枪放下,我说了,不管发生了任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别再做傻事了。”翟岐山手心捏了一层汗。
她笑着摇了摇头,眼泪却颗颗硕大的往下掉,丝毫没有求生的意念,她平静的说,“岐山,对不起,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我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爱成了一把利剑,真的对不起,但我从来都没有后悔爱上你,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
说完,她看向陆叮咛,满是歉意的说,“叮咛,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可能你的孩子也不会掉,是我毁了你的婚姻和你的生活,我欠你孩子一条命,我应该还,你记住,帮我……好好爱着他。”
那一刻,陆叮咛喉咙里不知道从哪里冲上一股劲,惊恐万分的往前扑去,大声的叫道。
“不要啊~”
砰~
叫喊的声音伴随着枪声,震耳欲聋的响彻在顶楼上……
陆叮咛看着郎乐嘴角边上释怀的笑,身体坠落,倒了在顶楼的边缘,鲜血顺着墙壁不停的往下流,沾染到了白雪上,鲜红一片,刺眼夺目。
终究,她倒在了她父亲死去的地方,抛开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繁华和灾难。
陆叮咛也在那之后晕厥了过去,她只听到耳边一直匆乱的脚步声、警车声、救护车的声音……
等到她醒来时,人已经在病房里了,她盯着天花板,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叮咛,身体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李格格坐在病床边上问她。
她摇了摇头,从床上起来,走到那面镜子前,那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眼神空洞无神,深陷的离开,而左脸上,则是一道被刀划过的伤口,暗红醒目。
如今,她全身都是伤,胸口上的伤疤,手臂上的伤疤,脸上的伤疤,就像一块完整无缺的锦绣缎子,被打满了补丁。
李格格走到她身旁,语气轻微的说,“医生说,去得掉,就算到时候会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但如果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
陆叮咛眼圈发红,晶莹的泪珠在眼里淌着,她说,“我阻止不了她,我什么都做不了,她死在我面前,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叮咛,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是不是太坏了?”
……
郎乐的死,一时间成了一块巨大的乌云笼罩在了翟家,死亡带来的气息蔓延着、滚动着,成了所有人心里不愿意提、不敢去想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