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青鸟开车过来,接她去机场。
路上,宋青鸟说,“我还以为你的好老公会跟你一起回南宁呢。”
“他公司最近比较忙。”
陆叮咛今天一早就给翟岐山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自己回南宁了,但是久久没有回应。
宋青鸟抵了抵鼻梁上的墨镜,又问,“你不是跟翟岐山离婚了吗?怎么又结了?你们还真当结婚是过家家啊。”
“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什么样的?”
陆叮咛说不清,也懒得说,侧身靠在座椅上,将车窗摇了下来,闭上眼睛睡着了。
上了飞机后,陆叮咛也是一路睡到南宁的。
两人到了原来的家,隔壁看房子的阿姨又说了一大通,陆叮咛和宋青鸟尴尬的回着微笑,进了屋,关上门,总算是清净了。
“青鸟,你先休息,我待会去看看我爸爸,明天我们再去看妈。”陆叮咛屁股还没坐热就要出门了。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宋青鸟也累了,说,“行,那你早点回来,我先上去休息会。”
“嗯。”
陆叮咛出了门,买了一束花,去了墓园。
只是陆叮咛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父亲的墓碑前,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自己,一套规整干净的西装在身,看上去,倒不像是他父亲生前的那些狐朋狗友。
陆叮咛远远的站着没有走近,等那人祭拜完自己的父亲转身过来时,陆叮咛蒙住了。
那个男人,竟然是松井一门。
陆叮咛身子猛然一颤,果然,真的是他。
等到松井一门离开后,陆叮咛始终有些回不过神来,踩着摇摇晃晃的脚步走到自己父亲的墓碑前,将手中的花放下,看着墓碑上自己父亲的照片,她不禁红了眼。
“爸,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我有个很爱我的人,他像你一样,无条件的包容我,爱我,给我所有我想要的,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我相信你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陆叮咛跟自己的父亲说了很多话,从小时候的事情,到现在她结了婚的事情,几乎都说过了他父亲听。
直到天渐渐的下起了小雨,陆叮咛才从墓园离开,但是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酒店,在前台询问了一遍后就乘电梯上楼了,敲开了6334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黑衣男人,面无表情的问,“找谁?”
“我找松井先生,我姓陆。”
男人点了下头,转身进去通报了一声,然后将门打开,“先生在里面等你。”
“谢谢。”
陆叮咛走了进去,那个黑衣男人关上门出去了。
套房里,只见松井一门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支雪茄,正悠闲自在、又看去苦楚的抽着。
见到陆叮咛进来,他也十分客气,“翟夫人请坐。”
陆叮咛缓缓坐下,一双手紧握的放在膝盖上,不停的搓着,也不说话。
反倒是松井一门开了口,问她,“翟夫人怎么突然会来找我?是专程从中海过来的吗?”
“松井先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陆叮咛抬起那双清冷的双眼,看不起半丝波澜。
“你问。”
“十年前,你来过南宁吗?”
松井一门身子一顿,手里的雪茄也险些落到了地上,他轻咳了一声,将雪茄灭掉,丢到一边,一张脸,越发凝重严肃,看向陆叮咛,问,“翟夫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记得,那年我十三岁,也是在那一年,我父亲当着我的面从顶楼跳了下去。”
“那真遗憾,没想到翟夫人的父亲是这样离世的。”
陆叮咛依旧面色清冷,她专注的看着松井一门的目光,继续说,“我才出生不久,我父母就离婚了,但是我父亲很爱我,我的童年过得很快乐,而我父亲为了让我的生活能过得好一些,会不惜一切的给我最好的,别人小孩能有的,我也有,我缺失的母爱,他用双倍的父爱给了我,小时候,无忧无虑,我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我的父亲会被人逼到跳楼,而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跳下去,却无能为力。”
松井一门的脸色在陆叮咛说这番话的时候越发沉重,那本就有褶皱的脸上此时拧得更深,渐渐低沉下眼,一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而这个男人所有的表情陆叮咛都尽收眼底,她眼眶渐渐泛红,说。
“松井先生,我记得,我父亲跳楼的前一天,你来过我家。”
松井一门赫然抬头,满头的虚汗。
他唇角反颤,很久,难受的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我跟你父亲,其实认识了很多年,我也不是日本人,我跟你父亲是战友,后来,我去了日本,跟你父亲就很久就没有联系了,十年前,我回来办事,就跟你父亲见了一面,只是没想到,那一面,却是最后一面。”
“是吗?只是这样吗?”
显然,陆叮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