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海却不知不觉的下起了雨,陆叮咛在后院的小花圃里修修剪剪的,还有一些之前翟岐山买回来多肉,也都长得特别好。
雨越下越大,不知道为什么,陆叮咛的心却越来越沉,看着乌云密布的天,压抑的厉害,那种感觉,从来也没有过。
没多久,翟岐山回来了,头发湿漉漉的,黑色的西装外套上尽是雨水,坐在客厅里,低垂着头,一言不发,陆叮咛找来毛巾给他擦头,看着他那双无神的目光带着血色,胸口顺然一紧。
“怎么了?”
他伸手抱着她,无力的靠在她的肩膀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陆叮咛任由她抱着,只是说,“把头发擦干吧,不然会感冒。”
“叮咛,我做不到了。”他声音沧桑低沉,软而无力,“公司要撑不下去了,今天,所有的项目都停止了。”
这样一个男人的脆弱,此时陆叮咛看得清清楚楚。
那种从高高在上的地方掉下来的感觉,大概不是疼,而是翟岐山现在这样,无力,还是无力……
陆叮咛心疼他,可是她也知道,不管自己就算用再多的华美的词去安慰他,都是于事无补了,唯有的,就是紧紧的抱着他。
大雨下了整整一个晚上,敲击在光滑的路面上如清脆的响铃一般,震进耳朵里却有些疼。
翟岐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盯着电脑屏幕像失了魂的人一样,手边的电话响了很多遍,他一次也没有接,陆叮咛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直到渐渐变凉也没有进去,陆叮咛又泡了一杯,正要端着上楼,有人敲门。
门一开,却是祖天养,他一副焦急的模样,身上也还湿漉漉的,问,“我哥呢?”
“他在书房。”
她才说完,祖天养就跑了上去,随机传来了重重的关门声,陆叮咛到了书房外,只依稀听见里面出来的争吵声,听不出大概的意思。
半个小时后,祖天养从里面出来,脸色阴沉的厉害,见陆叮咛站在外面,他本想离开,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身问。
“他跟你说了吗?“
陆叮咛摇头。
想了下,祖天养告诉了她,“公司蒸发了十几亿,所有的项目都停止了,现在唯一能救公司的办法,就是让我哥签字,退下董事长的位置。”
听完,陆叮咛点头,“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谢谢。”祖天养闷声离开。
书房里,经过一阵争吵,翟岐山立在书架前,一双手紧紧的捏着拳头,额头爆着青筋,足以说明他此时的心情。
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书架上,又转身将桌上的物件全都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响。
陆叮咛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紧捏着拳头的手。
“我还记得半年前你跟我说过的一句话。”陆叮咛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我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重要,当时你说,因为本来就很重要,你还记得吗?”
都说温柔可克刚,翟岐山被她的温柔再一次擒住了,心里的不悦一扫而去,他说,“记得,当然记得。”
“那如果我现在继续问你这样问题,你会怎么回答?”
“你知道这个答案永远都不会变的。”他伸手拂过她垂落在耳边的发丝,轻轻挑起,绕到她耳后,低头一吻,又贴近她的耳边说,“叮咛,如果问我我现在最怕什么,我告诉你,我最怕失去的,是你。”
翟岐山的话就像让人上瘾的药品,无法自拔。
这番话,让陆叮咛上瘾了,也哭了,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了,咬着自己泛红的唇,直到唇瓣发紫,她才拿出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只要翟岐山签字,公司就会拱手让人,而新的“买主”会让时康集团起死回生,那也就意味着,翟岐山仅仅只是公司一个股东了,更加意味着,翟国航打下来的江山,没了。
“我知道你不想签,可是为了公司,也当是为了你自己。”
“是的想法吗?”
“是,是我的想法,岐山,尽管我总说没关系,我不在乎你时时刻刻的陪着我,但我想自私那么一回,我希望你能陪着我,我想和别的女人一样,能挽着老公的手去散步,能每天坐在一起吃饭,看个电影,而每天早上起来,不是一睁眼我的老公就已经在大厦的顶层面对金钱的利益,也不是每天晚上坐在冰冷冷的沙发上等着你回来,可是等来的,只是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