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其乐融融,可另一边,似乎正风雨交加。
深夜,翟老先生的病房里响起了报警器,医生和护士冲进了病房,又将病床推出来,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翟太太自然是第一个赶到医院的,而翟国航的两个儿子,是在他被推出手术室后才赶来的。
病房里,翟太太还眼泪汪汪的守着,翟岐山、祖天养和陆叮咛站在外面。
医生走了过去,将翟国航的的报告递给了翟岐山,“翟先生,你父亲的情况现在很严重,就算做了手术也不能完全康复,其实这个病,是多年积累下来的,现在年纪大了,那些老毛病都来了,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受到了刺激,不知道最近翟老先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无非就是翟岐山签了那份文件呗,气着了!
一向视公司如命的翟国航自然接受不了,那就好比是拿了他的命一样,活着,就是生不如死。
翟岐山没说话,脸色阴沉。
一旁的祖天养看了医生一眼,“萧医生,我们会注意的,不会刺激我的父亲,希望你也能尽力帮我父亲度过这一关。”
“那是一定的,我作为医生,那是我的责任。”
“谢谢。”
“不过现在翟老先生身边最好有家属陪着,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好立刻通知我们。”医生交代。
祖天养看了翟岐山一眼,这次冲医生点了下头。
医生走了以后,翟岐山脸色更冷了,这样的结果,从他签字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如此接受不了,差点就丢了命。
祖天养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
“哥,爸会这样,不是你造成的,公司出现这样的问题,你的决定是对的。”
他签了字,虽然退下了董事位,可说到底,也是救了公司上下的员工。
翟岐山不语,沉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到了早上,翟国航在麻醉药效过后也醒了过来,翟太太守了一个晚上,人也有些疲惫了,就先回去了。
病房里,翟岐山站在窗前背对着床上的翟国航,祖天养坐在沙发上也是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模样。
陆叮咛坐在床边,舀了一勺子粥往翟国航的嘴里送去,可翟国航却迟迟不张嘴,目光愤怒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翟岐山。
“翟老先生,你吃一点吧。”陆叮咛说。
可是,翟国航就是不张嘴,手抖颤的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将陆叮咛手里的勺子推开。
“翟老先生……”
“我不吃,我就是死了,我也甘愿。”声音沧桑无力,带着怒气。
陆叮咛也为难,朝祖天养投去无措的目光,祖天养轻叹了一声,撑着身体从沙发上起来,走过去将陆叮咛手里的粥接了过来,端在手里。
“你要是真的想死,那下次就不要按床头的报警器了。”
陆叮咛一听,赶紧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你干什么?怎么说这些?”
祖天养直接将粥丢到桌上,洒了满桌都是,然后拧着眉,也憋着一股子气,冲着床上的翟国航言辞重力的说,“爸,我知道公司是你的心血,是你的江山,你不愿意看到公司交到别人手里,但是这一次我们都已经尽力了,弄成这样谁也不想,哥也已经尽力了,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损失降低到最小,哥的决定不是他一个人做的,是整个人上下一起决定的,那些东西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你不能只要求别人按照你想法走,而不顾公司上下全部人,你一直都是这样,永远都只顾自己不顾别人。”
这恐怕是祖天养这些年来,第一次与自己的父亲说这么多话。
而他也的确厌倦和厌烦了自己的父亲,永远不为别人想,这番话,更是肺腑之言。
毕竟,自己母亲从手术室推出来的那一幕,眼前这个躺在病床的男人,当时还在忙着他的大生意。
这是他和翟岐山心里共同的梗,这辈子也拔不掉。
而祖天养的这番话,让翟国航半响也没能反应过来,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小儿子从来不愿意跟他多说什么话,这会,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天养,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一辈子打下来的江山为了谁,不都是为了你们吗?”
放屁!
祖天养冷冷一笑,“不,你是为了你自己,从头到尾,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你根本……”
翟岐山转身制止了他。
“天养,别说了,你和叮咛先出去。”
祖天养心里还有些不甘心,陆叮咛拉着他,小声说了一句,“别闹了,我们先出去吧。”
陆叮咛硬是拉着他出去了。
病房门一关,陆叮咛就瞪了祖天养一眼,“他怎么说也是你爸,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就是一把刀子往他胸口上插你知道吗?”
“我就是要是想告诉他,地球不是围着他转的,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