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脚将摊开的病号被往旁边踢了踢,直接站在了病床中央。
潘海军也爬上病床,他的一只脚似有心似无意地踩在了被子上面。
我们两个背靠背比较身高,我能感觉到潘兄弟的屁股、后脑,乃至于肩胛骨与我逐渐贴紧。
护士姐姐也不知道是真的仔细看了,还是就为了等着这阵势好和稀泥。
她用手在我们两个头上摸了一下,随后表示:“俩孩子差不多高,咱们各回各的床位,好不好?”
潘妈妈把潘海军的肩膀往上提了提,大喝一声:“你站直了!”
我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从病床上栽下去。
侧身看了一眼潘海军,我发现他教还踩着病号被。
潘家妈妈拎着孩子,冲护士用我不能完全听懂的方言嘶吼。
“再……一遍……没……站……”
护士有点不悦,却还是试图说服我母亲接受重新比身高的安排。
我母亲自然不想换床,一时却不知道如何拒绝。
她不是张不开嘴拒绝,是怕拒绝了再次比试,潘家妈妈还会赖在病房里一直闹。
说实话,虽然母亲觉得“按闹分配”并不合理,但前面三十多年的人生,让她已经习惯了谁闹谁有理。
我在病床上一蹦一蹦地跳着,大声喊:“我也要妈妈提着,我妈妈更高,肯定能把我拎得更高。”
潘家妈妈有些挂不住面子,松开了拎着儿子的手。
但她神色不善地瞪着我,用我听不懂的话说什么:“小……话……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