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回呢!你当我傻啊!”
“想惹怒我的不是你吗?这是怎么回事,好好说清楚!”
“不要!”
此时的我还没意识到,更加可怕的灾难即将降临于远山家的头上,而这些没心没肺地笑着大喊大叫的日子也终将迎来完结。
次年,进入蓝染惣右介副队长所在的五番队的长姐被提拔为第五席,一时风头无二。
七年后,远山家被静灵廷除名,没收全部家产,家主远山治也因震惊全庭的大罪被中央四十六室决定于真央刑场的双极台处以极刑。
--我成为了孤儿。
远山家。
我正坐在长姐身侧。
太压抑了,压抑而无意义的对话,不知会持续至何时。百无聊赖之中,我盯着对面潮湿的墙上掉落的墙皮,那儿挂着一只奇特的野兽的头骨,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挂在那儿了,到底为什么会有人觉得那玩意儿好看,真是想不明白。那只是一只动物的骨头而已,又不是自己猎杀的,摆在那里连炫耀的作用都没有。
疏于维护保养的气息--我嗅到了,自从阿玉被辞退之后,连带着许多我院子里的下人都神经衰弱,再也不见往日里的那股子干爽劲儿。
与他们相反的是,我的性情却彻底走向了寻常人家孩子的”丰饶”和”洒脱”。我厌恶一切女性气息十足的物件和装饰,但对纯粹的美依旧抱有好感,也就是说,挑选美丽事物的合适的尺寸和型号是我的乐趣,但要亲自穿上它们会使我感到不适。父亲也知道我的窘迫之处,鲜少叫人送过于鲜艳的东西过来。
房间里唯一的一盆插花也是长姐的作品。
“赏樱宴?”我听见父亲的声音。
“是。过几日就是樱花满开的时节了,我想邀请些亲友来家中作客。”
长姐提出这个建议,倒也在情理之中。
“未尝不可。这次就全权交于你主办吧,你也快成为志波家的主母了,家事的学习正好借此机会实践一番。”父亲认同了她的想法。
“感谢您的准许,父亲大人。”
我瞄到了她攥在一起的手指,她在紧张,我想,她是在为了什么而紧张呢?不,是紧张吗,那真的是紧张吗?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我的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结束这漫长的对话之后,她请我和她一起做赏樱宴的准备。她的眼睛使她无法进行正常的书写工作,我必须代她执笔--这样的长姐还坚持叫人教她读书和花道,明明连插出来的花到底长什么样都看不见,颜色也只能根据其他人的建议来甄选,那样用指尖抚摸植物的外轮廓就能领会它的美?我无法知晓她的真实想法。
“雨季,这些邀请函都写好之后,请你也一起帮忙送至各位客人那里,以示诚意。”
她边念着暗记各位来宾的名号和顺序,边等我写完手上的那封书信。
“我知道了。”我把那些信封一个个用信笺装饰好,”已经做完一大半了。”
“嗯,白哉的这份当然应该由你去送……志波家的那群孩子就由我去通知吧。”
在我是女孩的身份暴露之后,白哉不再和我一同进行斩拳走鬼的授课,只有书法和茶道课上我还能见到他。偶尔叫他陪我练练剑也只是消遣,而非严格意义上的对战。每次单独去见他时我都会刻意换上灰色或黑色的和服,刻意隐藏我们之间的差异,这自我安慰一般的举动常常让父亲十分不悦。好在他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