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送走的第二个亲近的人。
绯真死后,我便离开了朽木家,回到灵术院,为毕业做准备,就是这一年,我偶然在灵术院的广场上找到了一个和绯真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她就是露琪亚。露琪亚是个优秀稳重的孩子,她坚忍不拔的意志继承了她姐姐最值得尊敬的基因。我有意改善她和白哉之间的关系,然而收效甚微。
这些细微的生活构成了我日常的全部。
直到第一次毕业考核中,我打开了斩魄刀世界的大门。
那是某种难以支配的力量,我召唤不出自己的斩魄刀,还被赤井老师勒令禁止刀禅的修行。他喂了我一些来路不明的药剂,指望着它们能防止我被斩魄刀暴走的力量伤害,而他也确实做到了。我一直没能掌握始解。即使是在现世遭遇巨大虚围攻,失去一只手臂,根本无法存活的危机里,我也没能叫出那把刀的刀魂。
那是我经历过的伤痛之中最难忘的一次。惨到每根神经都像断裂了一样,无法维持基本的行动。我和修兵都受了伤,尤其是我,从此害怕执刀与敌人砍杀,无法继续战斗,无奈之下,选择了前往四番队担任医师。
四番队的工作平实却切实,只是我被提拔为席官一事惹了某些人的注意,其中一人甚至不惜以病人的性命和朋友的清白为代价陷我于乌有之罪,使我被踢皮球一样地派到了白哉所在的六番队。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白哉公正的态度使我反而重新掌握了战斗的可能性,我前往现世驻守了七年,回到尸魂界后便升迁做了十三番队的席官。
孽缘并未结束,当时陷害我的那个人,又被人指示前来祸害浮竹队长。
一切的幕后主使竟然是和蔼可亲的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
他的镜花水月可以伪造出任何你能想象到的东西,他强大的实力又足以驾驭他的目的。我被市丸银刺中心脏倒下的瞬间,觉得没人能阻止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
“心痛?这对于她来说,是无上的美丽。一旦成功,她就会成为超越界限的存在,难道那不是这世上最高贵的东西了吗?”
生命的最后,我只记得他说了这样的话。
仿佛沉入了深不可测的海底。四周毫无亮光,视线一片漆黑。声音被重重轰鸣隔离,浑身冰凉的触感叫人难受得想吐。无边的痛苦像洪水一样铺天盖地袭来,吞没了一切,四处蔓延,无孔不入,它钻过了眼睛,食道,爬过肺叶,偷偷潜进心脏,没有一个部位幸免。
海面在搅动,有海风在吹,漆黑的夏夜里,黎明始终无法到来。
一根羽毛就会使整个天平倾斜。对我来说,这根羽毛就是斩魄刀的声音。
“如果你真的想从现在的痛苦里抽身而出,只有一种方法。”他抚上她的脸颊,叹息道,”将你的痛苦,转化成怨恨。”
灵子疾速分解,又疾速重组。肌肉酸痛无力,就像是重新长出来的一样。我从灰白的沙堆里缓缓站起身来,弹掉背上多余的尘埃,双眼空洞迷茫,仿若一个刚刚得到生命的婴孩。
我……还是我吗?
抑或是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个体?
没有过去的一切意识的人,和之前的那个人还能算是同一个人吗?
一旦思考了这个问题,我便知道自己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