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本来也就不是会对尸魂界一方这样那样的陈年旧事感兴趣的人。

里尤满意地松开了手，不紧不慢地打开桌上的国语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感兴趣，还是只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

人类的学校和死神的学校有相似之处，但又大不相同，就拿人际关系来说吧，真央灵术院的学生们都知道，一旦从这里毕了业，大多数人就都会从事同样的工作，也就是供职于护廷十三队做一名往返于现世和尸魂界之间的死神，大家都是同僚，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会尽量避免学生时代与人产生不和--因为那有可能直接影响到未来的上下级关系。而空座市一高的学生，一群对社会知之甚少的孩子，脑子里整日想的多半和工作、和职业技能都没有什么关系，只管挨过叫苦连天的考试、幻想能遇到男朋友的修学旅行、周末和朋友一起去吃点啥好这样简单的烦恼，毕业之后很多人就逐渐失去了联系、再也无从相会。

虽然正因如此，青春这个词在高中生的眼中才会珍贵而青涩，不过在里尤看来，这也只是历史进程的一部分罢了。

所以，当井上织姬的星星眼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产生了类似于接触不良的感觉。

“呐，呐，久南同学，晚上要不要去我打工的地方看一看？”

这个橙红色头发的小姑娘曾经被蓝染抓去当棋子，很快弃之如履，里尤还以为她会消沉一段时间，搞不好还会留下心理阴影。然而她现在的样子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

“井上同学？”里尤叫了她的姓氏。

“是！你记得我的名字啊！对哦，之前在虚夜宫……”织姬咽回了后半句，害羞地摇了摇头，”嗯，抱歉，又说了奇怪的话。”

和那时候的她判若两人了。

被恐惧和压抑支配的她比现在狼狈得多。她只是个普通人，无法像里尤这样用表面的修饰甚至毫无原则的两方摇摆来应对战争。

“不，感谢你治好了志波的耳朵。”里尤收拾好书包站起身，她不讨厌友善的邀请，”一起去吧，你打工的店里。我还在想要不要找份兼职呢。”

之前她为志波海晴治疗的时候，里尤没有和她正面相遇，她也在担心黑崎一护的状况，归心似箭，哪能多等一秒。里尤默默地记下了她的语调和性格，以免下次见面时找不到话题。

“真的？那太棒了！”

织姬笑起来像朵燃烧的太阳花。

“那我们就先走了。”里尤对海晴挥手致意，”你和一护还有话要说吧。我就不打扰了。”

一个月的时间那个臭小子都在昏迷状态里，海晴见到躺在床上的他时，他的个头还高出原来一大截，想也知道是黑崎一心用了什么方法加速了他的成长。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们在空座市一战后的初次会面，里尤觉得自己不要插足进他们的重逢里比较好。

“喔！待会见。”

海晴目送织姬和里尤两人远去后，才转过身面对满脸复杂情绪的一护。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所以倒是不必担心谈话会传进不应该听到的人的耳朵。

“好久不见了，一护。”

“……”

一护在酝酿措辞。他在知道自家老爸是死神之后，已经对这类意料之外的亲戚有了抗体，只是突然在虚圈里遇到这个失散多年的堂姐时他还不知道自家老爸是死神呐，那时候的心情真是惊愕到无以复加。

“怎么啦，那张臭脸。”海晴挑了挑眉，”事情我从浦原那里听说了，这些天辛苦你了。总而言之，失去灵力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下你终于可以好好享受真正属于你的人类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