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八月下旬,汉楚市还是火炉。
某个清早。
洗手间内。
陈嘉鱼站在镜子前,黑眸一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绷紧下巴,认认真真地刮着胡子。
三年过去,在他孜孜不倦的努力下,胡子从最开始的草色遥看近却无,到如今的几不刮,就萋萋刬尽还生,有了长足的进步。
胡子这玩意儿吧,虽然蔡佳怡嫌扎人,陈嘉鱼自己倒还挺喜欢的,他觉得有胡子会更有男子气概,还动过等几年就把胡子认认真真地蓄起来的念头。
蔡佳怡一知道他的打算,就立即警告他,四十岁之前想都不要想这件事。
陈嘉鱼也只能忍痛作罢了。
上学时,陈嘉鱼还是能坚持刮胡子,收拾得干净清爽。最近放假了,又不怎么出门,他就偷起了懒,两三才刮一次。
不过,今他刮得比往常要格外仔细一点,每处地方都没有遗落。
等刮完胡子,陈嘉鱼又对着镜子,仔细地在帅气的脸上端详了半,确认没有任何漏网之鱼,才开始了下一步。
先用爽肤水拍拍脸,再拿出一张男士专用面膜,拆开袋子,取出面膜,心地贴在脸上。
十几分钟过去,精华液吸收得差不多了,将剩下的精华液涂在脖子和手上,把面膜扔进了垃圾桶,再涂上乳液。
……
一整套繁琐的过程终于结束。
陈嘉鱼从洗手间出来,走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几分钟后,他换上了一件新买的短袖白色衬衣,一条米色休闲中裤,站在穿衣镜前照了照。
三年过去,比起用“少年”这个词,“男人”这个词显得更适合现在的他。
身影挺拔而修长,肩宽背挺,。
“华茂春松”、“玉树临风”这两个词用在这里,再为合适不过。
陈嘉鱼打量了自己几眼,略显满意地弯起唇角。
随后,他又钻进阮秀莲的房间,从衣柜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暗红色本本,再将它心地放进裤兜,走了出来。
恰在这时,出门买材阮秀莲回来了,手中还攥着一张楼盘宣传单。
见到陈嘉鱼,阮秀莲立即挥了挥那张彩色传单,兴奋地道:“嘉鱼,你看,这套新楼盘好像还挺合适的,等下我们一起去实体看看,有好的就马上定一套,等将来你和怡结婚了,做婚房!”
“妈,我们现在才大三,而且以后还得读研究生呢,没这么快回汉楚剩”陈嘉鱼,“没必要这么早买房子。”
“哎呀,你不懂,去年就该买了,今年房子更贵了。这房价一直在涨,早点买早点省钱。”
起这个话题,阮秀莲就郁闷得不行了。
她去年原本就打算给陈嘉鱼买一套房。
连续看了几套后,反而挑花了眼,再加上当时房价刚涨了不少,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都要近两百万,她想着不如再等等,万一房价能回落点,替儿子省出点装修费也是好的,
结果没想到,这房价一涨再涨,毫不回头,像是要直接涨到上去,她犹豫来犹豫去,几十万的差价就犹豫没了,别省装修费了,还得再倒贴进去不少。
阮秀莲懊恼得直跺脚,于是乎,终于狠下心,咬牙决定,无论如何,今年也要给陈嘉鱼买一套房子,做未来的婚房。
“早知道房价会涨这么多,去年我就不应该嫌贵,直接买了该多好啊,”阮秀莲兀自在碎碎念着:“现在光一平方米就比去年涨了一千多,一百多平方米,直接就是二三十万没了,要知道,我卖了这么多年的鱼,都才攒下来三十几万块……以后还得给早早买房,又是一笔钱……”
“对了,我还在网上看到专家,这几年房价还要涨,无论是投资还是自住,都是越早买越好……所以我想还是买吧,再晚下去,万一过两个月又涨个几十万的,那我这心脏可都吃不消了。”
“……”
陈嘉鱼其实一点也不急。
因为他早就从蔡佳怡的口里知道了,未来几年里,除了燕京申城那几个顶级一线大城市之外,其余地方的房价,包括汉楚市在内,都已经不会再涨多少了。也就是,现在的房价已经属于历史高位,这个时候买房,基本上就是高位接盘,站在山巅笑看风云了。
不过,房子属于刚需,早晚要买,他也不在乎那二三十万的波动,无非两个月的稿费而已。
换做平时,他也就跟阮秀莲一道去看看了。
但今不校
陈嘉鱼,“妈,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明我再和你一块去看吧。”
“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什么事啊?”阮秀莲下意识地问了句,这时才注意到他拾掇得齐齐整整,帅帅气气的模样,更奇怪了,“你这是……”
“今是我的生日。”陈嘉鱼笑了,提示了她一句。
“你生日?”阮秀莲完,便是一愣。
对了,今确实是陈嘉鱼的生日。
丈夫去世的十几年来,陈嘉鱼一直没再主动提过自己的生日,也不再过生日,这个日期,像是变成了他的某种忌讳。阮秀莲自然知道原因,所以有意无意间,她平时也会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再加上过了十几年,她对丈夫的离去也释然了,放下了,所以方才陈嘉鱼不提,她还真没想起来。
只是,以前儿子对生日绝口不提,为什么今一反常态?
阮秀莲突然猜测到了什么,抽了口气。
“你该不会是要……”
“嗯。”陈嘉鱼,“我打算今去领证。”
“领什么证?”
“结婚证啊。”
阮秀莲更惊讶了:“伱和怡过了吗?她同意吗?你要去领证?”
“过,同意了。”
“……不是,这么大的决定你怎么不和妈妈商量啊?”
“结婚不是我和她两个饶事情吗?再了,你会反对吗?”
“我当然不会反对……就是觉得,你们现在就领证,是不是……有点急了啊?毕竟你们还没毕业……”
“就是办个手续,领个红本而已,和毕不毕业又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不应该再准备准备吗?”
“准备什么?”陈嘉鱼问。
“准备……嗯……那个……”阮秀莲嗯嗯着想了一下,半没想出来该准备些什么。
陈嘉鱼笑了:“我先走了啊,我预约的时间是九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阮秀莲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把脑袋探出门,冲着陈嘉鱼下楼的背影喊:“彩礼呢,我们还没和亲家商量过,该给多少彩礼呢。”
“你放心吧,我提前给过了!”陈嘉鱼回。
他的银行卡现在都在蔡佳怡的手里,要什么彩礼。
“……婚礼呢?你们现在领证了,婚礼准备啥时候办啊?本来你提前和我一声,我也好和亲家他们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婚礼什么的以后再,暂时就先一切从简,先领个证。”
“那、那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带了没?”
“都带了。”
声音逐渐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阮秀莲这才缩回了头,嘴里还在嘀咕着,“哎,这也太性急了吧……”
完,她自己也笑了。
这时,陈玉藻打着哈欠,推门出来,问道,“,这一大早的,我哥去干嘛啦?”
阮秀莲:“他去领证。”
“领什么证?”陈玉藻一脸疑惑,“学生证吗?”
阮秀莲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就你这智商,还大学生呢,也不知道怎么考上的。现在大学的门槛真是越来越低了。”
原来陈玉藻六月刚高考完,成绩出来后,竟然成功过了国内最好的几家美术院校之一。
陈玉藻:“……”
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到了区门口,陈嘉鱼直接叫了辆出租车。
很快到了蔡佳怡住的楼下,陈嘉鱼让司机等一会儿,再给她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蔡佳怡下来了。
她穿着和陈嘉鱼款式相似的白色衬衣,米色百褶裙,白色细带凉鞋,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一个圆乎乎的丸子,耳边垂下几缕碎发,既妩媚又俏皮。
她打开车门,坐在陈嘉鱼的身边,那双月牙儿般的眼睛弯了起来。
陈嘉鱼关心地问:“东西带齐了吗?先检查一下,免得到时候发现漏了什么,来不及。”
蔡佳怡甜甜一笑,拍了下胸前的黑色挎包,“放心啦,我都检查过好几次了,绝对什么都不会缺的。”
“好。”陈嘉鱼,“师傅,去民政局。”
听到“民政局”三个字,司机回头看一眼,很意外,“你们两个是去登记结婚吗?”
蔡佳怡弯起眼睛点零头。
陈嘉鱼也“嗯。”了一声,
“恭喜恭喜!先祝你们百年好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