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书影无法从他那平静的语气当中听出任何头绪。他觉得焦躁，不奈。他不知道楚飞扬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在他看来那个问题根本只是无聊至极的调笑。</p>

“楚飞扬，你到底要……”君书影不奈地开口，却被楚飞扬更加不奈地打断。</p>

“我只要一个回答，不听废话。”楚飞扬依然淡淡说着，却是斩钉截铁的不容拒绝。他走到君书影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那样直接的，通透的，不容人逃避的视线让君书影感到难以忍受。他垂下眼睫，不愿与他对视，也……不敢。</p>

若是以前，君书影绝对想不到自己面对楚飞扬时会有这样软弱的表现。楚飞扬在突然之间，竟变得那样陌生。</p>

君书影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夜之间对自己刀剑相向，好像完全不在乎了一般。突然之间却又救了自己，好像那些冷漠，那些对他的厌恶不屑，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p>

他厌恶这样的楚飞扬，却更加厌恶自己情不自禁的小心翼翼，好像在怕着些什么，如履薄冰，患得患失。他应该拒绝，但是那个简单的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也许他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那些却正是他从不愿意承认，不想正视的。</p>

楚飞扬静静地等着，静静地看着面前进退两难的君书影。他微微垂着头，不敢正视他。他紧紧纠结的眉宇显示着他有多么沉郁为难。</p>

楚飞扬低叹口气，探手搭上君书影的肩膀，感到手下的身体又是一阵僵硬。</p>

“不要违背自己的心。你在乎什么？你渴望什么？你害怕失去的是什么？”楚飞扬低声道，“说你愿意，君书影。只你一句，不论天涯海角，我楚飞扬将永世伴你左右。便是百年之后去往奈何桥、轮回井，也有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守着你，护着你，再不让你一人孤单。”</p>

楚飞扬带着盅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飘荡。君书影不自觉地想向后退，却发现楚飞扬抓在肩上的手更加用力。他看了看左肩上那只修长好看却坚定有力的手，又抬头看了眼楚飞扬，正对上他正直的，大义凛然得简直令人发指的目光，跟他前一刻深情款款前世今生的誓言根本驴头不对马嘴。</p>

楚飞扬看着君书影一时好似后颈上的毛全都竖起来的猫，一时又像斗蔫了的公鸡，最后放弃似的若有若无地点了下头。</p>

楚飞扬简直笑逐颜开，一把将君书影拥进怀里，手在怀中人的后背上大力地拍了两拍，开怀笑道：“早这样听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p>

君书影一听，眉头微皱，只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待要细想时，却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混杂的人声。信白恼怒交加的吼声尤其清晰。</p>

楚飞扬轻叹口气，拉起君书影一跃而起，无奈道：“继续走吧，麻烦事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