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婉上前来把窗户关上：“外面风雪大，冷，别对着窗户吹，小心着凉。”

“妈妈！”呦呦轻轻的扯了下方静的裤子，“你不知道吗？”

方静心情复杂，伸手牵住呦呦的手朝火炕边而去：“妈妈没上过学，不知道。”

自嘲的话语让申屠婉一怔，快两步走在她身边，小声问：“你怎么了？”

方静依然温柔的笑道：“我是真没上过学。”

她的声音很温柔，她的笑容很浅淡。

只是她低着头，她的样子没人瞧见。

申屠婉微皱眉，想想方静说的话，又觉得她说的也没错，便没再纠结。

方静把呦呦抱到火炕上坐着，替她脱了鞋，温柔的问她：“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三？”

呦呦手指往旁一指，笑道：“那个好看的阿姨说的，一加一等于爸爸加妈妈，最后加上宝宝，就是三！”

方静正给呦呦脱衣服的手微顿，浅笑道：“对。”

爸爸妈妈再加孩子，可不就是两个人变成一家三口，多温馨啊。

那个好看的阿姨，就是呦呦的亲生妈妈吧。

瞧人家说话，多有韵味，孩子不懂其中道理，当做笑话说给大人听，可不就是在说，这是我女儿，快快还回来吧？

反观自己，自嘲一笑，我没上过学，就敷衍了过去。

也就是敷衍的对象是呦呦，这若是孔家小姐，如何糊弄？

这若是张家当家主母，这话如何糊弄？

这若是张家一家之主，又该如何糊弄？

若是对方问她，多大啊，在哪上大学啊，家里如何啊，兄弟姐妹几人啊……等等问题。

她怎么回答？

方静不知晓。

睡在火炕上，热燥的烧心，睡的不舒服，却不敢翻来翻去惊着她们，只得憋着。

许是真的困了，方静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是被笑声吵醒的。

睁开眼，外面大亮，透过明净的窗户，看到外面雪花还在飞舞。

院里传来大人小孩子夹在一起打雪仗的声音，每一个人都欢声笑语，开怀大笑。

南方也下雪，但雪下不了太大，打雪仗还得把雪找好，打不了几下就没了。

这里的雪厚厚一层，一抓一大把，搓成一个雪团子，别捏紧，松松软软的朝对方扔去，砸在人身上就散了，却能让孩子大人玩的疯起。

方静穿戴好衣服，裹着围巾，戴着耳帽，打开门，迎着冰冷的风雪，看着院中十几个疯狂的人在打雪仗，她嘴角微扬。

这种日子不好吗？

她看到张超捏了一个鸡蛋大小的雪，朝呦呦扔去，雪刚碰着呦呦，就全散了。

呦呦咯咯笑着快跑，小手去捧地上的雪，揉啊揉的，朝张超扔出去时，雪就在呦呦头顶上方散开了，丢了自己一身。

哪怕如此，她也依然乐此不疲，继续捏雪朝张超扔去。

若是有旁人扔了张超，呦呦就捏雪团朝别人扔去，嘴里还说道：“不许砸我爸爸，看我的雪球。”

“嘿！”

用劲全力扔出去的雪球，在前方半米处落下，惹的大家哈哈大笑，她不哭不闹也跟着笑。

一阵风吹来，雪花斜着朝跟着笑的方静飞去，把她整个人都裹在风雪里。

雪花扑面而来，迷了方静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