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杨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语气轻松地问道：“宝宝的小名你想好了吗？”

南灵有一瞬间恢复了神智，刚说了一个“还”字，阵痛袭来，她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一手挥出去，一把就抓破了墙上的壁纸。

穆一杨连忙把她的手抓回来，发现指甲已经全破了，指甲缝里都是墙上的白色涂料。第一声发出之后就变得更加不可抑制，她开始大叫着说很痛。

林菀面色苍白地去请了护士来，护士让南灵躺到床上去，她便抓着床边的栏杆，大声叫唤。

护士中气十足地一声吼：“现在叫什么叫！留着力气进产房里再叫！”

南灵终于哭了起来，却还是按照护士教的开始深呼吸，可那对疼痛没有半点帮助，她开始对站在床边的林菀说：“娘亲，不生了行吗？我不生了。”

林菀也已经心疼得眼泪汪汪，却不敢在她面前哭，只抚摸着已经被她乱碾得裹成一团的头发，安抚她说：“别说傻话，就快了，就快了啊。”

穆一杨深深地感觉到了无力，他只能看着南灵完全失去理智的样子，束手无策，她面目扭曲地呼着痛，让他也开始焦躁起来，完全不知道，这样的苦难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南灵背对着穆一杨侧躺在那里，双手紧紧抓着栏杆，从大声呼痛渐渐变成了黯哑的呓语，模模糊糊地只听得她嘶哑地说：“娘亲，我再也不生孩子了，我好想死。”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距离南灵开始频繁的阵痛已经超过了18小时，她的理智早就被击溃且不复存在了，心中只在祈祷着这场灾难可以快点结束。

终于可以进产房的时候，林菀早已是泪流满面，她凄然地坐在手术室外，哭着说：“希望灵儿生一个男孩儿，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南灵在产房里又经过了两个小时撕心裂肺的疼痛，走廊里两位家属也是惨白着脸，心惊胆战地等待着。

六点多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医生将孩子洗干净以后，穿上家属提供的小衣服，抱出来说：“哪位是爸爸？”

穆一杨也已经是疲累已极，恍恍惚惚地站起来迎上去以后，医生笑道：“是个男孩儿，七斤八两，很健康。”

穆一杨看了一眼孩子睡着的小脸，就是为了他，南灵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他亲了亲孩子干净的小脸，转身将孩子交给林菀。

护士带着林菀回病房，将孩子安置在婴儿床上，然后叮嘱她这几天要注意给孩子多喂水以及喂奶的次数和频率。

穆一杨去产房里抱南灵下产床的时候，她的长发湿濡地粘在脸上，血色全无的嘴唇翕动了两下，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终于将南灵送回病房以后，为她盖好薄毯，又去拧了热毛巾为她洗了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