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地坐在考场之中听监考老师宣读考试纪律，脑子里不断闪现的都是“字词句音”。卷子发下来以后，她激动地都没有进行浏览就开始急切地做题。更严重的事情是她的手抖得停不下来，那是一种不可抑制的，生理性的抖动。

她急出一脑门子的汗，这种抖法，一会还能答大题吗？

她开始喝咖啡，希望能转移注意力稳定情绪，可她除了精神越来越好好以外，手依旧抖得抽筋一样。

那张卷子她答得特别慢，很努力地将字写成一笔一划中规中矩的样子，落下作文的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抬头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这个时候她终于不再颤抖了，汗流浃背的姑娘直到此刻才战胜了高考的紧张气氛，找回了平常心。一放松下来，顿觉：想上厕所。

她有些纠结地看了下周围都在埋头苦写的同学，举手示意后监考老师过来，她问道：“请问还有多长时间交卷？”

“20分钟。”

程筱忍不了，只好小声地说她想上厕所。两个监考老师商量之后，其中一个跟着她去，另一个留下来监考。这所学校的条件果然很恶劣，教学楼里都没有厕所。厕所被设置在校园遥远的角落里。

程筱就那样，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逼着一个男老师，带领她去上厕所。

后来白逸飞高考之前她打电话给他打气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别喝太多水。”

程筱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去学校报完志愿离开的时候，高二的学生还在上课。就要跟这个学校说再见了，瞬时很多的回忆都扑面而来。她的高中生涯和任何一个莘莘学子一样黑暗而艰苦，可是，值得庆幸的是她身边有光，一直都有。

那些发着光的朋友们，让她看清前行的路，终于，最后靠自己走完了这一程。她的成绩，对得起她的努力，也没有辜负谷峤给她的私人题库。

她就是那样，很普通的一个姑娘，一个高考，就能逼得她拼尽全力。

六月就开始的那个暑假很长。她爬上校园网去翻阅老帖子，想看看在她埋头苦读的那一年里，发生了些什么新鲜事，结果，就看到了芃芃的帖子。

从去年秋天开始，陆陆续续地，芃芃PO了很多谷峤的照片在帖子里。

最初的一张是芃芃在博物馆偶遇同样被组织去参观的谷峤。她本来在二楼的楼梯口，举着手机拍被放置在一楼的恐龙骨架，他刚好上楼，抬头对她笑了一下，就这样入了镜。可能按下快门的时候，芃芃正在和他打招呼，那张照片有一点模糊，想是她的手有些抖。

谷峤穿着白色的衬衣、红色领带，藏蓝色的长裤，是他们学校的校服。后面跟着芃芃和他的合影，她的校服是白衬衣和红色格子短裙。

看到合照的时候，程筱心念一动，想起有个作者说过，以前的女性会将做旗袍多出的面料做成手绢或者领带，再赠与自己心爱的人，这样，两人便有了情侣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