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上次的事，并不是我故意想让你为难，只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控制。”

事隔一年多以后再来提起，就算当时有再大的愤懑也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化了很多。更何况，谷峤这个从不低头的，高傲得像孔雀一样的人，居然会主动解释，这一点，让程筱很是受用。

她心中也曾百转千回地思虑过，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人也必须向前走，所以能翻过去的一页，能爬过去的一道坎，她也不想过于得理不饶人，于是晒然一笑道：“好吧，看在你今天表现得很好，道歉也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原谅你了。”

谷峤眉头蹙了一下问道：“你认为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道歉？”

“不是吗？我觉得你表现得很有诚意啊，已经一整晚没有讽刺我了，以后能继续这样好好说话就好了。”

谷峤饶有兴致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深深地思索了一下之后问道：“筱筱，你怎么看待我和你的关系？”

程筱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有一瞬间的紧张，她尽量控制着节奏紊乱掉了的心跳，平静地说：“朋友啊。或是兄妹？不过说实在的，我不会想要你这么严厉的哥哥呢。”

谷峤转过脸去不再看她，悠悠地说：“你很有自知之明，我也并不想要你这样的妹妹。”

一年半，一年半没有联系他，没有问起他。有没有想过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比他更耐得住性子。他不知道她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没有感觉，他只知道，自己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难道非要他轰轰烈烈地表白一番，才算是追求？

不，他做不到。

应该是她仰望他，崇拜他，喜欢他，离不开他，必须是这样的模式，必须是。为了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宁可继续压抑着，蛰伏着，等待着，他要等她先开口：我等着你，说喜欢我。

电影开场以后，片子的节奏很快，一群肌肉man的格斗戏，看得人热血沸腾。程筱专心致志地花痴她爱极了的杰森斯坦森，目不转睛地看着精彩的动作场面。突然，她感到肩上一沉，转头看到谷峤靠在她肩头。

她小声道：“喂。”

他一动未动，她低头一看，他闭着眼睛，呼吸匀长，就那样靠着她的肩膀，睡沉了。她这才想起，他说坐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时差都还没倒过来，看来是真的累了。

程筱稍微挪了一下身子，朝他那边靠过去了一些，将他支撑起来了一点。他本就高她许多，靠在她肩上睡久了脖子肯定会疼，她尽量让他睡得高一些，这样会舒服一点。

谷峤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睡得很安心。时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两个小娃娃天天在一起，吃饱喝足以后以各种姿势挨在一起睡午觉。

他和程筱的距离，一直都不远，她总在他视线范围内活动，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她可以做到绝对控制。直到有一天，她和班上的女生小声讨论着，羞涩地说：“我觉得孙文彬最帅，他总是考第一呢。”

谷峤踏入教室的时候就听到了。他那么高傲一个人，容忍度很低，竞争之心很足：不就是第一吗？我也可以。

于是他在通往优秀的那条路上，走得头也不回。

环境虽然嘈杂，谷峤却睡得很安心，在她身畔的时候，总是心安的。有件事，他一定不会告诉程筱，他在和她比耐心，可他输了。

他一直有留意她的事，当然，不管他是否打听，谷妈妈也会一字不漏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