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论从以前就知道,艾欣是一个善良而热情的人,所以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在他意料之中,他趁热打铁的拿出一副万分难为情的样子说:“那个,虽然没有脸说出口,可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宿舍我肯定是不能住了,我也没钱在外面租房子,我……我想求你,可以让我在你这打个地铺吗?我……我虽然没有很多钱,可是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给你房租的,可……可以吗?”
艾欣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头都快低到茶几上去了,一个被生活压迫的头颅都弯曲了的少年,一个在社会的重压下不屈不挠,不偷不抢的少年,她觉得他像一株顽强挣扎在烂泥里的小草,奋力的生长,力量却那么微弱,如果她可以成为给他力量的一线阳光,她愿意尽她所能的照耀他。
而如他所说,他随意登上那班公交车,遇到一个多年前有过交集的老师还能记住这位老师的姓这一点,着实打动了她。原来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还有一位少年,一直记得她,以至于在他醉的都不清醒的时候还能一眼认出她来。
艾欣坐在那,沉默了好一会,严论很害怕她下一步会把他扫地出门,她却开口说:“这样吧,我这公寓是一个月一千的租金,我睡床你睡地,理应便宜些,半价之后打个折,就收你三百一个月吧,水电气平分,如果你不在家吃饭的话就都我出。”
艾欣把房租报低了一半,虽然想不收他钱,但又怕他觉得亏欠,于是象征性的报了一个数字。
严论感动的眼睛里都有泪光闪烁了,感激的望着她,就差说出感谢上天、佛祖、圣母玛利亚了。
艾欣见他那样,虽然于心不忍还是补充道:“不过我也不能和你长期住在一起,毕竟不方便的,我给你三个月,你好好努力攒钱,找工作,我相信你可以的!”
虽然只是三个月的缓兵之计,严论却分外珍惜,他在裤子兜里摸出几张钱来,仔细数了,有将近四百,他把钱全部递到艾欣手上说:“我身上就这么多,你先收着,买棉被的钱……能帮我先垫付一下吗?我……我晚上去工作,收到小费的话再还给你。”
艾欣看他那样的情况,心里一阵揪紧——生活,你到底是怎样丧心病狂的怪物,把一个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逼到这样的地步。
她豪气的收了钱说:“饿了吧?我去给你下碗面,吃了我们出去买棉被好不好?”
严论起身跟到厨房里,自觉的说:“我帮忙洗菜。”
艾欣一边煮面一边跟他叮嘱:“我现在来跟你说住在一起的规矩吧。首先,你的活动地盘是在衣柜到门之间的位置,不能跨过衣柜到我的卧室里去,一会我会买个帘子把我俩隔开。其次,我现在还不了解你,不知道你会不会突然起歹意抢劫我,或者伤害我,所以我已经把你的照片发给我的朋友们了,我若是一天不报平安,她们就会为我报警,你若是有什么歹念的话还是尽早打消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