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着脚站在床前说:“那,我走了。”
其实她也是十分尴尬的,走的时候,总得打个招呼吧,结果沈梓墨没有回头,甚至也没答话,只定定看着对面的墙壁沉思着。
叶如蓝自讨没趣,一边折着过长的袖口,一边往外走。她即将面临的考验还很多,比如怎么靠这双赤脚走那么远,回到家里是不是已经天亮了?
她的包和鞋子都还在沈梓墨的车上,车钥匙也不知道他放到哪里了。她实在已经没办法在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一夜之后还能坦然地面对他。况且,虽然不知道沈梓墨在发什么脾气,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作践自己,厚颜无耻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所以,比起找沈梓墨求助,她自己宁可走到死,也要走回家!
叶如蓝刚下到旋转楼梯的一半,就听到楼上传来了清脆的声响。
那是瓷器打碎了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她被突然响起的尖锐声音吓得心尖一颤,仿佛被那带着棱角的破碎残声割伤了一般,心中突如其来地感觉到了疼痛。
她突然逃也似地往楼下飞奔了起来,越是奔跑,越是觉得她不过是想逃避刚才的自己,她捂着狂跳的心脏,眼泪漫过了眼睑,她看不清路,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恶梦一样的地方。
但是大厅那么大,她和门之间的距离,仿佛永远无法缩近,无论她怎样奔跑,它似乎都在遥远的彼方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的心脏好像被谁握住狠狠地捏了一把,让她感到呼吸不畅和阵阵疼痛。
终于看到了光,是门开了。
那扇门仿佛就能通往极乐的世界,那里没有烦恼忧愁,没有尴尬到让人窒息的场面,没有让她害怕到背脊发冷的漂亮侧脸。
她拼命地跑过去,以为是投身光明,却投入了一个怀抱里。
来人被急速奔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只来得及身手敏捷的扎牢了马步,才没有被她撞飞到门外去。
撞在一起的同时,两人都是一惊。
叶如蓝泪眼模糊之中只看到面前似乎是一个男人,他有坚硬的胸膛和有力的双手,此刻正试图把她推出怀抱里,让她站好。
来人快速地扫了一眼出现得太过意外的女人,以他惊人的记忆力,确认了她全身穿的都是沈梓墨的衣服。他不禁犹疑起来——这是事后?
——那她哭什么?
——梓墨发神经了?
律师的逻辑推理都是很严密的,现在的时间点以及她穿了男人的衣服,只能是事后了——事都办了,女人却哭了。
——那必须是男人的错。
——那就是沈梓墨发神经了。
叶如蓝没想到会在如此难堪的境况下撞到人,而且对方还用一种“了然”的神情看着她,让她更觉得无地自容。
她快速地擦干了眼泪,歉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