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蓝既然已经决定要放下了,那就真的是放下了。她笑嘻嘻地爬了上去说:“沈总,您早啊。”
迎着朝阳,笑起来容光焕发的样子。
叶如蓝早就知道,痛苦不会因为展示给别人看就因此而减少,它只会不断的叠加,扩散开去,让人越发地记忆深刻,所以,她克服痛苦的方式就是,不对任何人说。那样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在每一个忆起来的时刻里独自承受着,然后让自己再坚强一点。
她一直告诉自己——受到更多苦难的人是幸运的,人这一生是有限的,但是苦难的人可以经历得比别人更多。
叶如蓝总是试图让自己快乐一些,她喜欢去发现那些细小而温暖的事物,比如经常路过的花圃开出了新的花朵,都能让她高兴上好一会儿。
为什么,要刻意去记住不好的事呢?
沈梓墨蹙眉看着她一脸的平静如常,甚至有点傻兮兮的笑容——你敢不敢,像个正常女人一样,表现出应有的羞涩,或者尴尬?
他瞟了一眼放在后座上的那朵花,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听了杨宫宇的话,大清早地开车回了半山上的大宅为她取来这朵“Alice”。
以前有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抓着沈梓墨的手臂说:“梓墨哥哥,我喜欢这朵花,你为我找到好吗?”
沈梓墨不得不多看了一眼,那是一篇很学术的研究报告,说美国最新栽培出了一款红茶色的重瓣玫瑰,相较普通的玫瑰要大得多,因为颜色很不易得,一经发布就引起了高度的关注。
而它唯一引起沈梓墨注意的地方是,花名叫作“Alice”。
那时候沈梓墨派了人去找研究院协商,经过了长时间的等待才买到了分株,这花被精心地养在他家的花园里,已经两年了,花匠总是任它自然地盛开又静静地凋零。
沈梓墨觉得自己就是中了邪才会真的相信送花这么笨的建议,还大清早地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就为了摘一朵该死的花,而她早已经是一脸前尘不记的模样——是的,你终归不会将我看进眼里,放在心里。
沈梓墨大清早地就又开始生闷气,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像一匹猎豹般窜了出去。
叶如蓝被吓得脸色都变了,哆嗦着手系好安全带,路上不断地咽着口水——早知道就不上车了,这速度真是玩命啊。
到公司的时候,叶如蓝在后座拿包的时候看到了那朵花,笑问道:“沈总,花要帮您拿到办公里吗?”
沈梓墨头也不回地说:“送给方秘书。”
叶如蓝拿齐东西追上去,两人在沈梓墨专用的电梯里,非常安静。她没话找话说:“沈总,这花的颜色好特别啊,在哪里买的?”
买不到好吗!
叶如蓝见他不回答,又嬉笑着道:“方秘书今天生日吗?我也想送她礼物,谢谢她对我的照顾呢。”
不要用这么平常的口气和我闲聊好吗?我现在对你表现出来的态度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