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ddleston的搭档是一位美丽的西班牙女性,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担忧,Huddleston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毕竟荣誉是两个人的事,他突然爆出伤病,也将意味着要拖累搭档,他坐在那里黯然神伤。
沈梓墨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才又转动了一下,望向沈梓墨的时候,那眼神里就尽是哀伤了。
比赛前一天生病了,这就意味着,他不能以最完美的状态参赛了,其实很多时候,技术是一个层面,舞者的心态也非常的关键,裁判可是就连选手的表情也会列入打分的范畴里。
今晚明显不能练了,沈梓墨请Huddleston的搭档先回房间休息,然后挨着他坐了下来,空寂的舞蹈房里,连呼吸声都被放大了。
Huddleston的心中早已溢满了忧伤,他万分难过的说:“梓墨,这是我的退役赛,我希望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结局,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这一生,热爱过的东西很多,专心致志坚持下来的却很少,唯有舞蹈,就是我的第二生命。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将死之人。”
沈梓墨闻言,望着他,很认真的说:“Tom,想知道我对你的评价吗?”
Huddleston有些惧怕,眼神明显闪烁了,可他最后还是咬牙点了点头。被自己喜欢的人评价,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不管对方对他的评价是好是坏,他受到的伤害和获得的成就感都是成倍增长的,因为他在乎!
沈梓墨也和他一样靠在镜子上,徐徐的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舞者,无论是你的舞技,还是你对舞蹈的热爱和坚持,都是我所敬仰的。我知道你为此付出了很多很多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甚至你每况愈下的健康,也是因为练舞造成的。Tom,你有过你的时代了,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你从年纪最小的专业组冠军,到现在成为了年轻选手们的偶像和榜样。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荣誉已经足以说明你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你不需要再用一次比赛来证明什么。”
Huddleston看着沈梓墨的时候,眼神很复杂,他一生都为之努力的事业换来了何等的成就,他心知肚明,但是由沈梓墨说出来,他觉得分外满足。他也很享受沈梓墨对他心怀崇敬的感觉。
沈梓墨见他的神色已然缓和下来,最后权威道:“Tom,上帝不能只宠爱你一个人,让他把爱分一点给别人吧。”
你是上帝的宠儿,这是沈梓墨想说的。
Huddleston笑起来的时候,琥珀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他撒娇般的说:“梓墨,无论如何,我还是晚节不保啊。”
沈梓墨的声音如云般轻柔,有着温柔抚慰的力量:“无论这次比赛的结果如何,你依旧是TomHuddleston。你是无人可以超越的舞者,是大家羡慕尊敬的对象,也是舞蹈界神话的缔造者。你可能没听过一句中国谚语说:‘不以成败论英雄’,没有人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也没有人可以掩盖你的辉煌战绩,所以,放轻松一点,尽你的全力就够了。”
就算是同样的话由不同的人说出来,那分量都会显得不一样。在这个低潮的夜晚,Huddleston很大程度上需要的只是沈梓墨的陪伴就够了。
沈梓墨回到小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看着家里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他就知道某人害怕了。
他把一楼的灯挨着关了,上了二楼以后看到叶如蓝的房门没有关,她就那样开着灯睡着了。
走近了才看到她手上紧紧的拽着薄毯的一角,屈膝缩成一团。
他有些自责回来得太晚了,留她一人怕成这样,伸手温柔地拂过她细碎的额发。她被吓得猛地睁开了眼睛,又因为光线太强,被刺激得马上又闭上了。
沈梓墨转身去关了吊灯,只留下一盏壁灯,余一室温暖的淡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