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明空。”
林珞以笑作礼,不再多聊,沿着回廊出了浅山寺。
马车上,林珞神色忧沉,端坐如安,只那一双深色瞳孔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前面用竹子编制的车帘,车头上挂着一盏梅花八角灯,橙红色的光线随着车帘隐隐晃动而透了进来,正好洒在他那双干净的素色缙云鞋上,他有意将脚往后挪了一步,隐在了袍下。因是深夜,林间冷风乱窜,他身子原本就不耐寒,连连打了好几个哆嗦后,便顺势往侧边坐去,以此避开风口。而那盏梅花八角灯的微光则不偏不倚的洒了他的左肩上和侧脸上,微光朦朦胧胧的拢了进来,像无数发光的细尘在他俊朗的侧脸上萦绕,也将那浓密的睫毛衬得如蒲扇一般,虚实不清。
不得不说,林珞是极美的男子!
梁启之坐在旁边打量着他,几次欲开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进去,最后一路沉默……
马车到了东市,停在了林府门口,本是要转送梁启之回府,可他却跟着下了马车,如何也不肯走,硬是要在林府留下。
林珞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命人给他收拾了一间屋子。
第二天。
梁启之起了一个大早,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根羽毛,兴冲冲的跑到后院的凉亭里逗鸟玩着,他嘴上发出“啾啾啾”的声音,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用羽毛朝笼子里那只漂亮的金丝雀身上拨去,金丝雀被他搅得在笼子里上蹿下跳。
正这时,林珞不知何时出现在此,伸手将挂在上面的鸟笼解了下来,放在亭中的石桌上。
“我这鸟儿养得好好的,你逗它作甚?”
“鸟都要被你闷坏了!”
“安安静静未尝不好。”
“古板!”梁启之觉得无趣,便将手中的羽毛扔进了笼子里,任凭那只金丝雀使劲的啄着。
林珞养的鸟与他性子一样,安安静静,斯斯文文。
小会,温次急匆匆的来了。
“你看看,都在这上面了。”他将一本册子递给林珞。
那册子上记录着所有浅山寺僧人的资料。
林珞接来,在上面翻寻着一个叫明空的小僧资料。据上面所记,此人名为顾伦宗,籍贯浙州,年二十五,祖辈都是养蚕出身,他是在五年前入的浅山寺为僧,而入寺之前是个贫寒书生,学问还算过人,奈何散尽家财都屡屡落榜,最后心灰意冷,一气之下便折了文笔,入了浅山寺修行,从此诵经念佛,双耳不染凡事,也因为颇有佛根,刚入寺门就得了主持亲收,成为座下弟子。
除此之外,倒也没别的了!
半晌,林珞合上册子,脸色凝重,眼神也不由的暗沉了几分,手指轻轻的叩在石桌上,问:“温大人,你可记得五年前一桩考题泄露的案子?”
温次想了下:“记得!当时接到无名人士举报,说是礼部出的试题泄露了,有不少考生花重金暗中买题,之后案子移交到了咱们大理寺,为了查明此事,便抓了不少人进行拷问,其中有几个礼部的官员,还有十来个考生。”
“其中有一个叫顾伦宗的人你可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