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叔憋着笑,“小迟迟是说,这有大哥有二弟,你算老几?”
“我算老几?!”高剑本就看不惯连迟,当即站起身来,掳起袖子就想跟连迟干一架。“你来!我今儿个告诉你我算老几!”
连迟岂会怕他,左手端起高剑的空碗,只是轻轻那么一捏,碗瞬间碎成了一堆齑粉。
高剑咽了口口水,又坐了回去。虎落平阳绝不叫唤。
冬叔眸子里一丝疑虑一闪而过,再抬眼时又是贱兮兮的样子,“小迟迟!你这是哪里练的神功!”
“你方才问赵管家,怎么了?”肖歧终于舍得开口。
连迟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道,“赵管家人去哪儿了?”
“回去了啊。”冬叔贴心地给连迟盛了碗汤,“方才哭了一会,说自己回裴府了。”
“他撒谎!”连迟将那碗汤一饮而尽,“方才我折回裴府找了一圈,根本没看到人!”
“高剑!”肖歧一声令下。
高剑立马出了衙门后门,吹了个口哨,顷刻间就有十几个小叫花子围了过来,也不知高剑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迅速散开。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个小叫花子回来了。伏在高剑耳旁说了一通才走。
“赵管家确实撒谎,他在城西有座宅子,今儿个便是慌慌张张回了他的宅子。”
“快走!赵管家有危险!”连迟拿了剑就跑。
“小迟迟!你倒是说清楚,有什么危险呐!”
“你们听街上的童谣了吗?”
冬叔面露暧昧之色,“哟!你跟小歧歧还真是心有灵犀!今儿个小歧歧也说起这童谣来了,可是我们一合计,这杀人的顺序不对啊,会不会是凑巧?”
“这不是杀人的顺序,这是咱们找到尸体的顺序!”连迟这话一出,连肖歧都微微一愣。
“赫连说过,张刺死在前天夜里,而青雨是死在昨天夜里,张刺是先于青雨被杀死的。发现张刺的报案人曾说过,若不是因为下了大雨有塌方,他根本不会走那条路,也根本不会发现张刺的尸体。”
冬叔瞬间明白了过来,“也就是说,咱们只会在青雨死后,接到赵管家的报案,才去寻找张刺,而等真的找到他,最快也得是明天!”
连迟点点头,“天皇皇、月未央、家中有个无舌郎。心灰灰、星有愧、屋下有只无头鬼。”
“如果凶手本来设计的是让咱们明日发现张刺,那么今晚,便是要多一个无头鬼!”
“可是,你凭什么认为会是赵管家?”高剑时时刻刻都对连迟保持着怀疑。
“如果我没猜错,张刺便是赵管家的儿子!”
没有无缘无故的杀戮,凶手显然是冲着裴府去的。
六月穿皮袍,九月种花生,到底还是来不及了。
赵家大宅空无一人,大门敞开,在黑夜中,像是一口巨大无比的黑洞,正不断吞噬着一切。
赵管家脸朝地,摊倒在台阶上,头被正厅的牌匾砸中,脑浆子混着血溅了满地。
这牌匾上刻得四个字,平安荣华。如今看来倒是有些唏嘘。
“心灰灰,星有愧,屋下有只无头鬼。”冬叔抬头看了看天,果真今夜月亮黯淡无光,星星倒是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