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他也该回来了。”
杜班石没听清楚他说的话,只是询声问道:“你说什么?”
秦苏没有就自己刚才说的话往下聊,只是喝两口酒,目光依旧看在雪中玩耍的小玉儿身上,说:“你问我为何要养他?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有缘吧。”
“说得如此玄乎!”
“大人体会不了,自然不明白。”
杜班石面色一暗,沉声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大理寺卿,你不用喊我大人。”
秦苏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甘和酸楚,从狱史到大理寺卿,现又被贬去官职,一路往上爬容易,可跌下来却会让人五劳七伤!以杜班石这般势不可挡的性子,又怎么能一时之间接受这样大的落差?秦苏看穿他的心思,语气淡淡的安慰道:“一时之迫,不过是缓兵之计,待大人破了这桩案子,自然会官复原职。”
杜班石听出端倪,剑眉紧蹙,问:“缓兵之计?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秦苏笑了下,扬了扬手中的酒壶说道:“这葫芦里可不是药,是酒。”
“……”
“眼下茫茫大雪,大人既然已无公职在身,倒不妨静静心,欣赏欣赏这番美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杜班石却叹了声气,眉心间揉着一抹愁色,望着眼前飞乱的雪花道:“也不知道王维他们现在怎么样?”
秦苏接过他的话尾:“他们要是出来了,自然会往长安赶,就算此时还困在鬼市,腹中的毒性也早就发作了。”
“不可能!”杜班石稍显激动,坚信道,“王维不会有事!他跟在我身边多年,一向机警,既然我们能出来,他肯定也能。”
“听大人的口气是打算等伤好之后去鬼市找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一向重情重义!
秦苏则摇摇头:“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一心放在这桩案子上!赶紧查清楚何云礼、易太傅和苦头陀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凶手要杀他们?还要故弄玄虚利用二十八星宿的方位来杀人,意义在哪?”
杜班石沉默片刻,暂且将心中的担忧掩下去,正色道:“我先前已经派人去查过何云礼和易太傅的联系,他们只是偶尔在朝中攀谈几句,私下里根本没有来往,也无恩怨。一个是下都督府长史,一个是当朝太傅,官位谋利之间没有任何挂钩之处!我甚至还查了何易两家所有的人,可都没有关系。苦头陀就更别说了,他被关在刑部大牢里九年,跟何云礼、易太傅从未见过,我实在看不出凶手杀他们的动机!”
“或许有些事情……大人漏掉了。”
“有些事?什么事?”
“真相,未必是看得见的。”秦苏语气怪异,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想说得太明白,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杜班石眸子压紧,心里仔细的琢磨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