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以前想象过很多遍和江小鱼大婚的模样,但从来没想过眼前这样场景,身着嫁衣的江小鱼喊着让他速来迎亲,还提着裙摆,追着他而来,一口一口地喘着气……
这样的操作,很诡异,也很江小鱼。
话说回来,眼前的江小鱼很好看,很合他云时心意的好看。
一身红嫁衣,不是雕龙不是绣凤,是绣着满满的梨花,洗妆自有风流态,团枝晴雪暖生香,长长的裙摆前面被江小鱼提起,后面逶迤拖地。而江小鱼樱唇点朱、面容娇美,眼神坚定地仰着头看他,他从不知道,原来坚定有时候比媚态更撩人心怀。
“我就问你,你今天,娶不娶我!”
江小鱼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令云时哭笑不得,这还是三日前还抽嗒嗒哭鼻子的女子吗?
云时终于舒展了眉头,半天温柔地说了一句:“哪有……女子穿好嫁衣,上门求娶的道理……”
江小鱼依旧高昂着头撅着嘴:“以前没有是因为以前没有我江小鱼,现在有了!”说着,手里已举起那张婚书,那张云时签了字的婚书。
她把婚书朝着云时晃了晃:“白纸黑字,你云大掌门亲手签署的,可不能赖!要不要我念给你听——
南夕掌门立誓!
迎娶天姬门派大小姐兼代理掌门!
为南夕门派掌门夫人!
婚后由掌门夫人代执掌一半以上南夕门派权限!
兹此两派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
她一顿一顿越念越大声,最后【良缘永结】四个字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出来的。
一阵风吹落几片叶子,落在二人脚边,两人相隔仅有几步,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红嫁如火,一个静默不语,一个竭斯底里。
这几步路,宛若隔着万水千山。
“反正这一路从天姬门派走来,我高调得很,世人皆知,我要嫁你了,你要是不娶,我……”江小鱼别过脸去,“我很没面子的。”
听罢江小鱼这句话,云时噗嗤一乐。
“你笑屁哦!”
“我如花似玉的掌门夫人大老远跑来嫁我,谁敢说你?”
“肯定是那些……”江小鱼原本还没反应过来,正想碎碎念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迎上了云时深情温柔的目光:“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刚说——
我如花似玉的!
掌门夫人!
大老远跑来嫁我!
谁敢说你!”
他学着江小鱼的腔调,一顿一顿地越念越大声,最后【谁敢说你】四个字也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出来的。
江小鱼破涕为笑。
云时走上前去,用衣袖帮她擦着眼泪:“你又哭,穿成这样,妆化得这么好看,哭花了,可就更没面子了。而且这么美的嫁衣,是不是少了根簪子?”
说罢,他笑着掏出了梨花簪,那个见证他俩感情的梨花簪,像极了第一次给她簪上那样,小心翼翼、满是柔情:“别来环佩春如梦,雪香云影露参差。簪上了我这银白色的梨花簪在头上,你此生只能与我一起白头了……”
江小鱼强忍着眼泪一头扎进云时怀里,也顾不得自己蹭他一胸口的胭脂花粉:“是你自己说你要冷静几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你跑了!”
“想什么呢……我说我冷静几天,又没说我要跑。”
“那你干什么去了?”
“自然是为了这个,我可是没敢合眼呢。”云时拿出了刚刚他走出来时拿在手上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