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商卿一脸为难,良久,缓缓抬手。可惜手还没碰到瓶子,楼凤霄已经将她扯到一旁。杜廷谦脸上变色,“羽霄师弟,我似乎没跟你说话吧?”
楼凤霄不为所动,竹竿一伸拨开杜廷谦。他左手抓住沈商卿,右手招过沈承泽,旁若无人地离开。
杜廷谦反身挡住他们的去路,瞪着楼凤霄,“半年未见,羽霄师弟的身手似乎精进许多。”他的话里有话让楼凤霄短暂停下,少顷竹竿一伸,杜廷谦一把握住,压低声音道:“可怪的是刚才那么一瞬间我似乎发现了一抹鬼气,羽霄师弟你说这是为何?”
楼凤霄竹竿一捅,趁杜廷谦闪躲时收回。他不发一语继续带沈商卿二人离开,就听杜廷谦又道:“羽霄,我说过让你离她远一点,你……”
“你这时候知道关心她,刚才在干什么?”楼凤霄头也不回地问。
他走得飞快,不发一语,身上散发着怒气。沈商卿觉得腕骨都要被捏碎,本来连战三场就已经累极,此刻再被冷对待,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你弄疼我了!”她说了一声,楼凤霄毫无反应。
“我说你弄疼我了!”沈商卿挣开楼凤霄,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脸委屈。
楼凤霄没转身,良久道:“现在知道疼了?”
沈商卿不语,紧咬嘴唇。
“我说过不会让你出事,你心里可记得这话?”他终于转过身,面无表情对着沈商卿,明明那双眸子什么都看不到,沈商卿却浑身不适侧过头。
“你若记得刚才就不会拼到连命都不顾,沈商卿,你不是说你不会赌吗,那刚才在试炼台算什么?”
算什么?沈商卿眼睛一酸,忽然抬头。
“你问我算什么,就算是一个勾栏贱货的女儿做出的反击行不行?就算是一个狗娘养的小婊子发泄的愤怒行不行?就算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命都不要也想做的事行不行?”
突如其来的解释更像质问,楼凤霄心头一紧,沈商卿却又道:“是啊,你是说过不会让我出事,可在那种情况下,一着不慎就是满盘皆输,我除了靠自己还能怎样?”
“楼凤霄,要我认清局面的是你,要我反击的还是你,现在你又怪我太鲁莽,你怎么不去死呢?”
带着哭腔却没有眼泪,沈商卿推开楼凤霄就走。楼凤霄被她推得几步趔趄,他握紧手中竹竿,内心竟因刚才那番话而有所颤抖。
此处有山风拂过,清冷的凉意透过薄衫抵达心底。四周树丛沙沙作响,仿佛也凑在一起指责他的不是。一颗石子儿当空滑过直击他身,他后退两步避开,面向那边。
沈承泽正嘟着小嘴,手握石头对他进行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