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说出实话了，对吗？”

“你们从一开始就见不得我手脚不干净，嫌弃我的过往，坑蒙拐骗，没接受过良好教育。”

“我天资一般，你们就把我踹到一边，不理不睬。”

“我想问……”

“我到底算什么？”

“在你们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一个随时都能够丢弃的垃圾？”

哀莫大于心死。

如今，陈长生对这些所谓的亲人没一丝丝期待了。

“你！”

陈天放似乎被戳中内心不愿揭露的真相，脸上阴晴不定。

“长生哥哥，你别说了……”

“爹爹，你也别生气，长生哥哥只是气话……”

陈平安忙装和事老。

“气话？他还气话？我都没说气话呢！”

陈天放被陈平安三言两语弄得火冒三丈，又狠狠一巴掌扇在陈长生脸上。

陈长生被扇的倒退好几步，勉强停下，大脑混沌，耳朵轰鸣，眸光燃烧着火焰。

“在你们心里既然最适合做儿子，弟弟的人是陈平安。”

“他天资聪慧，先天道骨，修炼什么都快人一步。”

“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找我回来！”

陈长生索性一股脑地全说出来。

在天灵宗活着不如狗，最后还被虐待至死。

倒不如以前在凡间过得快活，自由！

“陈长生，原来你也有自知之明啊。”

“就你？也配做我们天灵七仙女的弟弟？你根本不配！”

“原以为你安分守己，在天灵宗还能有你一口饭吃，饿不死你，你却将歪主意打到父亲的灵镜。”

“你明明知道那对父亲何等珍贵，打碎了，我们没要你的命，已经是看在血脉之情份上，你还想怎么样！”

陈娇娇出言嘲讽。

“我最后说一遍——”

“不是我做的！”

“你还敢狡辩！”

陈娇娇冲上去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陈长生脸上。

紧接着又对着陈长生的肚子踹了一脚。

噼啪。

陈长生骨头都断了几根。

陈平安赶紧来劝阻：“六姐，你别打长生哥哥了，我心疼……”

“小崽种，看在平安弟弟的面子上，我就饶你一命！”

“要换做以前，我肯定拿鞭子狠狠抽你一顿！让你几个月下不了床！”

“现在你立马跪下，嗑一千个……不，一万个响头！我就饶你！不然在天灵宗往后我见你一次抽你一次！打不死你！”

陈娇娇啐了一口。

狰狞的面容，哪里还有什么天灵六公主温婉的模样？

陈长生忍着剧痛缓缓起身。

“不是我做的……”

“我没有错！”

“陈！长！生！”

眼见陈长生还大言不惭，陈天放一挥长袖。

“滚回你的房间去！在我没有给出命令之前，禁足！”

“……”

陈长生没有回应，忍着撕裂全身的剧痛，一瘸一拐，抱着手臂离开。

“爹爹，您就这样放走陈长生了？他这般无可救药，我真后悔没多给他几巴掌，让他长长记性！”

“早知道我就将血鞭拿过来，那刺儿抽在陈长生身上，倒刺都能将陈长生挖出一个个血窟窿，让他长长记性！”

“他都不下跪，不磕头，太便宜他了！”

陈娇娇气愤不已。

“爹爹，六姐，你们别生气，我想长生哥哥只是知道爹爹得到灵镜，想偷偷看一眼，没成想打碎了……”

“好了，平安，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但这件事你别管了。”

“陈长生这个废物，不配你这么为他说好话！”

陈天放怒极，负手离开。

“平安弟弟，好啦，反正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陈长生死定了。”

“走，六姐刚刚练了一首曲子，弹给你听好不好？”

陈娇娇才不管陈长生，只觉得刚才还没打痛快，拉着陈平安离开。

陈长生回到他住的地方……

宗门角落里的一处牛棚。

没错。

堂堂天灵宗少爷，住的地方竟然是一处牛棚。

连个像样的房间都没有。

就当初陈长生刚来到这儿的时候，牛棚破败不堪，满是泥泞。

是陈长生好好改造一番，砌砖糊墙才勉强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何其可笑？

“该是时候放下执念……”

“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陈长生已经想好了。

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

总比被这些狗血，无情的家人拖死一辈子好得多！

更何况陈长生有着上辈子的记忆。

死后坠入轮回间隙，陈长生一路看着陈天放等人的后续。

自然对某些机缘了然于心。

想到这，陈长生开始提笔挥洒……

夜幕降临。

砰砰——

极重的敲门声响起。

“陈长生，宗主叫你去大殿！”

来禀告的天灵宗弟子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十分嫌弃周围的环境。

陈长生住的地方是牛棚，谁不嫌弃？

要怪就怪陈长生自个儿没资质。

哪怕资质最差的弟子进了天灵宗都有自己的房间。

要不是有宗主的血脉，凭陈长生八百辈子都不可能进得了天灵宗！

“知道了。”

陈长生默默走出牛棚。

深吸了一口气儿。

过了今天晚上……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