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坐在那里不动，也闷出满身汗，她浑身难受。脑子嗡嗡的，字也写得歪歪扭扭。

好在傍晚时候，下了暴雨。

这场雨颇缠绵，大雨转中雨，下了快两个时辰，庭院积满了水。

晚饭是程嫂和冯妈用小炉子自己烧的。

颜楚筠给小奶狗糯米喂点牛乳，又叫半夏切了熟牛肉拌饭给糯米吃。

“……桑枝呢？”

“她睡下了，说不想吃饭。”半夏道。

“让她睡吧。”颜楚筠说。

晚饭是鸡蛋面饼子和小米粥，配颜楚筠从景寒之那里带过来的藕芽小菜。几个人围坐一起，很简单吃了。

颜楚筠梳洗，躺下后把糯米放在自己床尾，有点出神。

她睡不着。

下雨天，白霜在颜楚筠卧房的外间当值，院子里服侍的人都去睡觉了。

颜楚筠静静躺着。

她的眼皮，一直在跳，叫她心慌气短。

她突然很想和桑枝聊聊。

桑枝是老太太给她的，在她这边做事时间不长，可颜楚筠很器重她。

既她背叛，颜楚筠不会再用。

可桑枝到底是主动背叛，还是被大太太胁迫，颜楚筠应该问清楚，做个判断。

把她送走，或者将她打发出去，也算成全了这段日子她们的主仆情谊。

这么拖着，把桑枝当丑角一样观察，颜楚筠特不是滋味。

她喊了白霜。

“你去叫桑枝来。”颜楚筠说，“就说我找她。”

白霜披衣起来。

桑枝和半夏住在同一个耳房，屋子里关了灯。

白霜走到门口，闻到了一点淡淡腥气。

不是泥土那种腥。

白霜原本还想敲门，可倏然惊觉起来，从袖底抽出短刀，用力踢开了耳房的门。

她一脚把门栓踢断，惊醒了还没怎么睡沉的半夏。

半夏吓一跳。

耳房没有电灯，还用煤油灯，半夏一边起来，一边找火柴：“干嘛呀？”

白霜视力好，快速看了屋子，没有其他人，先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