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突然希望这所有的一切不是一场游戏。
这里的人,看到他的脸时,至少不会感觉到恐惧。
没有人在他背后低低嘲笑,指指点点。
也没有人拿的疮疤开玩笑,让他恨不得钻入地缝里。
如果这真是游戏,他有时不希望从这个游戏中醒来。
只是母亲……
宁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神色平静:“起驾,去皇宫。”
*
平治藩地。
营帐。
蓝桀紧抓着手里的长剑,紧紧咬着牙关。
一旁夜魅也神色凝重,看着坐在药桶里大汗淋漓的宁渊。
白色的绸衣很快的氤氲出一朵血花来,乌黑的发丝湿漉漉的垂落在药桶边沿。
冷汗自宁渊的鬓侧滑落,滴落到肩膀上。
夜魅低声道:“主人,您重伤的消息已经被传了出去,属下审问了所有的人,并没有查出是谁走漏的风声。”
蓝桀咬牙:“不管是谁,老子非将他揪出来不可!”
夜魅瞥了蓝桀一眼:“这个时候,逞能什么,主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夜魅话音方落,营帐外便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夜魅走到帐帘前,低声问:“何人?”
“西营都督凤钊,国师林天贺,镇国将军淳于宏求见皇上!”
夜魅目光微变。
皇上受伤后,便对外封锁了消息。
这件事,连淳于宏都没让知道,只是以皇上染了风寒为由,垂怜交流,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全跑来了。
夜魅回头,道:“主人……”
一直紧闭眼睛的宁渊,这才微睁开眼睛,苍白的唇微启:“蓝桀,服侍朕更衣。”
蓝桀急的恨不得掀桌子,然他在别人面前再怎么狂,在宁渊面前却是乖顺的很,见宁渊起身,连忙跑上前去。
夜魅低下头,而后转身对着营帐外道:“劳烦诸位大人稍等,皇上正在更衣。”
营帐外,凤钊几人神色各有微妙的变化。
皇上中毒,事情都传到朝京了,可他们竟然丁点不知,若非是朝京有人传来消息,他们现在还被蒙在骨子里!
皇上中毒这个传言尚还能接受,还有人传言皇上……驾崩了,再细想这几日,皇上都是垂怜见他们,几人一听背脊里皆冒出一层冷汗来。
淳于宏哼了一声,有些嘲讽的看了林天贺一眼道:“国师大人不是最通晓天事,皇上受了如此重的伤,国师大人竟是半点也没察觉吗?”
林天贺脸色不太好看。
这次他被皇帝强行带出来跟着平判,他除了画画符,算算天气之外,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也是因此,这个淳于宏一直的在挤兑他,让他几次下不来台。
然因淳于宏同皇上的这种关系,他也只能有火忍着,一段时间下来,整个人都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