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不属于大唐的外来人员,比如吐蕃、日本国、高丽…所有外邦的人员都需要登记造册,修行者都需要详细盘查,记录修为品阶乃至所有随身物品。
现在顾十五突然把这套东西搬出来针对长安所有的修行者,那他们短时间内,似乎还真的没有破法。
再联想到顾十五当年和沧浪剑宗的曲江比剑,李氏清算王夜狐和林甫的那场大战,王泉的背心就更是沁出了一层冷汗。
借着那场比剑和击杀王夜狐、林甫、郑竹,皇帝一下子在长安拔除了多少厉害的修行者?
后来看似迫于形势将顾十五封为大唐道首,又被迫接受裴氏交出军权,看似和各门阀形成了默契,保证顾十五的势力只是局限于江湖市井而不在朝堂,但实则因为扶风郡的叛变需要加强长安周遭的军镇控制,他还是名正言顺的将长安一带的军力牢牢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到了今日,终于真正形成了江湖反而裹胁朝堂的格局。
皇帝的这一盘棋局的威力,到现在才真正的显现出来。
各家在其中推动了半天,看似已经占了大便宜,结果弄了半天,却是吞了这么大的一个苦果?
王泉已经觉得这局面极为不妙,但这时候这名寂台阁官员突然又想到了一点,又飞快的轻声说道,“对了,王兄,你们可能有所不知,不只是城中所有修行者都要登记造册,逐一排查,而且所有城中修行者,自今日起已经不准出长安,除非有六皇子殿下的手谕。”
“什么?”
他的声音虽然轻,但范隐观的修为何等高深,此时也听得清楚,顿时也和王泉一样,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你这不是胡扯?”王泉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名寂台阁官员。
这名寂台阁官员无奈的起誓道,“我若有半句谎言,马上就被雷劈死。”
范隐观都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看着这名寂台阁官员,“封闭长安,禁止任何修行者外出?”
这名寂台阁官员认真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范隐观呆了呆,他印象之中,整个长安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凭什么?”
这名寂台阁官员苦笑道,“叛军都打到潼关了啊,若是潼关失守,叛军很快抵达长安,这时候不封,叛军到了也必须封啊,那时都不是修行者的事情,是所有人都不能出城了吧?”
范隐观又呆了呆。
叛军兵临城下…这个说法他根本无法反驳。
但看着眼前不远处的王泉,想着自己和韦霁的交易,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道,“但是我有要事,必须离开长安。”
这名寂台阁官员恭敬道,“那必须按照流程,报备到李相和六皇子殿下那里,六皇子殿下批下手谕,你就可以出城。”
“这对吗?”范隐观此时的脑门有些发晕,他甚至觉得这条街道都有些不太真实。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这城里居然是有规矩存在的。
而在此之前,所有的规矩,所有的律法,对于他这样的人物而言,都是不存在的,这些东西,本该是城中的门阀,限制别人所用的。
“王兄?”寂台阁官员觉得阴十娘已经压根没有耐心了,他恳请的看着王泉,就差将你配合配合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王泉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王泉,师承王氏三槐剑院,主修槐落剑法,没有神通物,所带武器和法器有寸玉剑、夺金镇尺…”
范隐观听着王泉的说话,他微微垂首,突然说了一句,“此事作罢。”
说完这句,他便直接转身,就要返回自己修行的杂木院。
然而阴十娘却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你也需登记造册。”
“这么过分么?”
范隐观又缓缓抬起了头,他看着那几名已经准备出手的堕落观长老,突然脑子就清醒了,“原来你们今夜根本就是针对我来的。”
阴十娘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对,这就是一些人眼中只有名利而心无侠气而造就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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