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晚高峰,但高架路线已经有红色提示。
司机瞥了眼计价器:“这时候过去会很堵,赶时间不如坐地铁。”
“好,你把我放到就近的地铁站,我坐地铁。”
萧晓穿着肩露的大伞裙,在飘雨的冬夜挤上地铁,她的装扮与这个季节脱了节,引得行人纷纷注目,而她只在意时间和站名,焦急地望着指示灯,心里盼着快一点,再开快一点!
从这一站到终点站需要1个小时。从32岁到16岁,再从16岁到23岁也不过是这1个小时。
离婚离开时,她没道别;上次他们分手,她没道别;而这次她不想再留下遗憾,无论结果如何,只想与他好好说一声:再见。
一般国际航班都要提早四个小时进行安检,下地铁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刚才为了赶路,萧晓的脚后鞋被鞋子磨破了,走起路如同刚被剪尾巴的小美人鱼,每一步都疼得钻心。
她干脆脱去高跟鞋,赤着小脚去找飞往堪培拉的航班信息,终于,她找到了航空公司所在的值机柜台,可是绕了一圈没有看到周启的身影。
将近十点了。
萧晓望着登机口黑压压的长龙有点绝望,她踮起脚尖,拔长脖子,努力地人群中找寻他的身影。
“小姐,是不是需要帮忙?”
机场安保发现了这位落难的“公主”,走过来关心询问。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冷了,萧晓的鼻子有点红红的,分外的可怜。她迷茫地望着安保,颤着嘴唇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见得将自己的苦恋哭诉给他听。
这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萧晓决定再赌一次。
“不好意思,请问服务台在哪儿?”
安保指了个方向。
萧晓看到站在那里的工作人员,一手提裙,一手拎着高跟鞋小跑过去,然后楚楚可怜地站在接待台前,与工作人员哭诉:“我和我丈夫失散了,我手机没电,你能不能帮我广播一下,就说我正在找他?”
工作人员反复打量她,这身华丽丽的裙,还有被她拎在手里的高跟鞋……怎么看都不像坐飞机的人。
“能否出示下机票?”
萧晓摇摇头:“我们是来送人的,可我找不到他了。我脚也走破了,出血了都找不到他,能不能帮我个忙?他叫周启,圈吉周,启明星的启。”
工作人员皱眉犹豫片刻,大概是看萧晓太可怜了,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就按下对讲机,没过多久,喇叭里播放出一个温柔又悦耳的声音:
“周启先生,听到广播后请速到3号服务台,您的夫人正服务台前等您。”
寻人广播循环了五遍,等了近二十分钟,萧晓想见的人没有出现。
已经十点了,他应该过了安检,准备登机了,里面的乘客是听不到这里的广播的。
萧晓眼中的光渐渐黯淡下去,她又想起那个下雨的夜,她站在灯牌下直到光灭,而他始终没有出现。
至少这次不会再有车祸了吧?
她自我安慰,同时也降低了要求,只要他平平安安的,道别与否就不那么重要了。
萧晓苦涩地笑了笑,然后朝服务员道谢。她穿上高跟鞋,准备回去了,转身刹那,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突然叫住了她。
“嗳,这位小姐,你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