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景收入眼中,他心中了然,知道祖父定时在对他们进行考究,便抬脚轻轻地走了进去。
屋内,丝丝缕缕从桌上的鎏金异兽纹铜炉中冒出,在空中绕了圈,画了个好看的弧度,又快速消散,时间也在一点点流逝。
良久,魏衍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手腕微酸,桌上已写了满满一大张纸,墨渍未干。
一旁等候的仆从忙小心翼翼地托起卷纸,递到老侯爷面前。
他抬手接过,细细看去。还未开始细读文章,却已经先被映入眼帘的字迹惊到。整张卷子极为工整干净,如行云流水般一笔而下,没有一点儿杂乱。再看那字,行笔迅捷,用笔有力,入木三分。
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会写得这样一手好字,竟比别人练了一二十年还要富有灵气!便忍不住叹了一句:“好字!”
魏衍谦逊地笑了笑,忐忑地等着对方继续看文,毕竟文远比字要重要的多。
老侯爷见他谦逊有礼,心中好感渐增,便又细细看起文来。文章写的很长,立意却很新颖,开头引经据典,阐明观点,而后旁证博引,进一步加以论述,结尾更是画龙点睛,意味悠长。
通篇看来,行文流畅,并不注重词藻的华丽,却字字珠玑,构思精妙,文采斐然。其中不少言论,极为贴合当今时事,越看越是入迷,让人深省,足见其深厚的文字功底。
老侯爷反复咀嚼,读完只觉酣畅淋漓,忍不住连连点头,他从文章中猛得抬起头来,又反复打量了对面的魏衍一番,难以置信,这样的力透纸背的文字,这样鞭辟入里的行文,竟然出自一个九岁的孩童之手,而且还是未打腹稿,挥笔而就的成果。
他满腹怀疑,莫不是提前搜了些大家之言,默了一篇?带着怀疑,他忍不住问道:“这真是你自己写的?师从何人?”
虞渊很少见祖父这样难掩神情,喜形于色,便接过卷纸,细细看了看,果真是篇好文章,文采卓然,笔翰如流,字也是笔锋雄沉,尽显老练!嘴角勾唇,带着玩味,这姐弟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惊讶!
师从何人?魏衍苦涩一笑,不知该如何回答,徐恒虽然别有用心,但对弟子的教导确着实用心,他不仅亲自讲授经史典籍,搜集大量典籍共弟子传阅,还专门请了豫北各地大儒来府中私塾讲学,府中一众弟子,因此而博古通今,学问大增。
而自己,在太傅府学习多年,自然也是大有长进,不过,徐恒此人写文重词藻堆砌,前世自己也是这种文风,重生回来,他便刻意做了改变,专攻写实,与之前所学融会贯通,文字功底反而日渐精进。
可是,此事又该如何提及呢?他一时有些恍惚,却又很快定住神,答道:“回老侯爷,我并未专门师从何人,不过是在学堂读了几年书,平日里自己看些书罢了。”
“果真是资质超群!”老侯爷忍不住叹道,真是多年没有遇到这种少年英才了,收他为徒,倒像讨了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