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之子魏毅被杀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遍了整个豫北。魏邵只有这一个儿子,向来又是捧在手心长大的,如今被人杀了,大侯府也算绝了后。
一时间,豫京城中,议论纷纷,流言四起。
“你们说,是不是尚书大人造孽太多,才遭此报应?”
“我看这魏毅也是活该,他欺男霸女多年,若不是尚书大人关照着,指不定早被人打死了!”
“不知这次是谁害的他?”
“陛下派了刑部探查此事,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听说连红衣卫也出动了,什么消息也没有?”“这么大个人,就这么被砍了头,怎么能没有一点线索?难不成是鬼做的?”
“……”
宫中苏贵妃几次哭晕过去,不断自责,若不是自己大意,毅儿怎么会死去?若是那日不顾一切,就在宫里将那丫头杀了,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可谁让毅儿一再坚持,要亲手报仇,一雪前耻呢?可如今,他连命都没了,更遑论报仇了。
她哭得难以自已,恨不得立刻面见陛下,让刑部去永宁侯府抓人,可是,此事却难以开口,总不能对陛下说,自己给魏澜下了药,毅儿路上围堵猎杀,却被她反杀了吧?她恨恨地将宫中触手可及的物品悉数扫到地上,还是难以解气,只能趴在榻边大口喘气。
魏澜的日子却自在多了。
她自从几日前被虞渊就回侯府,便一直被魏衍要求待在院中。看着魏衍每日忧心忡忡地盯着自己脸上的伤疤,口中还不断自责,她只能在乖乖在宅子里待着。其实,身上的伤并没有大碍,脸上的划痕并不深,配点药膏抹抹也就无碍了,每日躺在床上养伤,想着之前答应给虞渊绣幅画像,她也并不无聊,便每日抽空绣了起来。
此次,魏毅遇害,大侯府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若不找些事情让他们抽不出空闲,只怕又会把主意打到永宁侯府身上了。
依据豫北的礼制,不足而立之年而亡故地算是早夭,丧礼一切从简,不设灵,不摆祭,停尸三日便安葬即可。魏毅连尸体都不知在何处,只有一个头颅,魏邵着人打造了棺木,用衣冠做冢,便草草安葬了。
魏毅入殓几日后,大侯府依旧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儿声响。苏氏的泪早已经哭干,脾气越发暴躁,不时大喊大叫,神经兮兮,伺候的人挨了不少打,具是胆战心惊,更加小心伺候。
魏邵心里也满是悲痛,养了这么大的儿子,说没就没了,怎么能不恨?除了怨恨永宁侯府,更多的还是怨恨苏氏。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擅作主张,毅儿怎么会如此莽撞,从而送命呢?
苏氏每日跟失心疯一样,无理取闹,张口闭口要报仇,他忍了一天又一天,终是不再忍受,在魏毅入土的几天后,乘马车去了御林寺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