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帝刚想要反驳,吏部尚书张褚却上前进言:“陛下,根据豫北律法,永宁侯爷为国而亡,小世子承袭侯位本就合理,况且,这小世子文采卓然、少年早成,不仅是新科解元,还顺利通过陛下亲自考校,能力自然没有问题,而且,有小郡主帮衬,应该没有问题。”
身旁通政使顾鄂与张褚同气连枝,又得了虞渊的吩咐,也上奏帮衬着:“陛下,这小世子年纪虽小,却十分通透,又有担当,他本是状元之才,但下元夜时,却为了救同窗而伤了手臂,不惜毁了自己的前程,实乃难得一见的俊才,配得上这永宁侯的位子。”
永宁帝抬眸看了看魏衍受伤抱扎着的绷带,想着下元夜鹿鸣宴起火的事情永宁帝知道,当时还为这孩子受了伤惋惜过,凭他的才能,确实有高中状元的可能,如今伤了手,确实十分可惜,但想到这侯位,不觉又犹豫起来。
虞渊观察着永宁帝的神情,看出他的踟蹰,眉峰一挑,忍不住啧了一声,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不过是一个侯位,也用得着几位大臣在这儿进言,陛下金口玉言,说了会应他一个愿望,又岂会食言?”薄唇轻抿,慵懒地目光落道张褚身上,嘲讽道:“两位大人咄咄逼人,是在质疑陛下的威信吗?”
“微臣不敢。”两人顿时跪地拜道:“是下官莽撞了。”
永宁帝听着,只觉被金口玉言四个字高高架起,骑虎难下,若是不应,岂不失了威严?他踌躇再三,心有不甘,但下首这么多人眼巴巴地看着,只能咬咬牙下了决定,脸上笑开了:“子承父位本就合情合理,况且,永宁侯为国为民多年,却落得那个下场,一直让朕介怀,也罢,今日,朕就封了你这永宁侯之位,也算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魏衍大喜,松了一口气,忙跪拜道谢:“谢陛下。”
魏澜坐在后面,也笑得明媚,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能达成了目的,前世,为了侯位,他们用了五年,走了太多冤路,付出太多,不由感激地看向虞渊,没有他的支持,只怕办不到这件事。
虞渊感到远处灼灼的目光,微微侧头,抬手举起酒杯,敛眸一笑。
奏乐声起,晚宴开始了。今日猎得的猎物都被支在架子上烤着,浓郁的肉香肆意地飘散着。
伴着乐曲,几名歌姬扭动着腰肢,翩翩起舞。
魏衍因为侯位之事,觉得畅快,眉梢轻扬,难掩喜色。这下,绝命阁便能完全掌握在手中了,行一步而思十步,再待在豫京便有些束缚了,如今,他终于能够肆意地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永宁帝心里却有些不痛快,近几个月,越发不顺,先是苏群死了,荀恒又被关了禁闭,朝种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了。
边境战乱,南边苏哲已经领兵去了,可还没一月,就飞鸽传书,说是兵力不足,抵挡不住,请求派兵援助,他没办法,只能将车骑将军的兵权都派去了,这比割他的肉还叫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