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咋舌,调侃道:“我可算知道,侯爷您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还未娶妻?”
“对我的回答不满意?”虞渊见她由紧张到放松,知道若是说因心生情愫才请求赐婚,只怕她早就吓得跑掉了,不由无奈地叹道:“你知道,你口是心非地模样十分有趣吗?”
“有趣什么时候也成了娶妻的标准了?”魏澜回道:“我想了一夜,到底也没想明白,您为什么想娶我?您看,我无权无势,又没有才情,而且,我心思不单纯,指不定就连累了您,您不再考虑考虑?”
虞渊盯着她:“你心思怎么不单纯了?说来听听。”
“如今,阿衍已经得了想要的了,您又对我一片赤诚,有些事情,我也不愿瞒您,但有些事情,我说出来,您自己考量,选好就绝不要后悔。”她深吸一口气,又喝了一杯,壮壮胆子,这才下了决心。
她缓缓开口,满眼的惆怅和哀痛:“正如您猜的那样,我死了,却又活过来了。我们现在的日子,甚至向后推十年,我都活过一遍,或许这就是佛家讲求的前世。一切的机缘应该从父亲死的那日算起。当时,我大病了一场,再次醒来,父亲死了,兄长也死了,连最疼爱我的母亲也去了。阿衍不过九岁,整日哭闹不止,我什么也不懂,只能跟着他哭。府里的下人见无人掌事,偷了财物四散而逃。祖母寿辰,我跟阿衍前去拜寿,被魏毅白虎所伤,又被强行留在大侯府养伤,他们夺去了侯府,整日打骂苛责。阿衍被下了毒,病的越来越重,我被逼无奈,只能带他逃了出来。那时,也是我第一次遇见徐煜。”她目光游离,深思飘散,越发难受。虞渊凝眸,静静地听着,忍不住抬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
魏澜嘴角扯出苦笑,继续回忆道:“徐煜待我极好,他一向温润和善,不仅帮阿衍请了大夫,还教习我武艺。后来,阿衍拜了徐恒为师,我也成了徐家的刀。”
她起身,将身上长长的披风褪去,露出火红的长裙,趁着她白皙的两旁,张扬而艳丽。她笑道:“侯爷,因着丧期,我一直穿着素白的衣裙,其实,前世,我喜欢穿红色的长裙,正如您爱绯色长衫一样。阿衍还小,我又整日帮着徐家到处厮杀,回来后常常满身是血,红色的衣裙,正好掩盖住血色,阿衍就不会担心。”
虞渊眉头皱的越发紧了,忍不住开口:“你说徐煜待你极好,又怎会忍心让你做这些?”
魏澜明显一怔,良久才道:“他说,他会娶我。可是徐恒不同意,我想,我帮徐恒杀些人,多帮他做些事,他应该就会同意了吧。可是,到底,我还是没能嫁给他。您猜,他娶了谁?”她苦笑一声:“容锦,他娶了容锦。成亲那日,我穿着火红的嫁衣,去抢亲了,可是他却带金羽卫舍了圈套,想着将我诛杀。”
“金羽卫?”虞渊心头一跳,金羽卫都出动了,直觉她应该是捅了什么大娄子。
“侯爷知道,前世我们什么关系吗?”魏澜蹲下,伏在他膝前,仰头看他:“我父亲的死太过蹊跷,乃是朔东四皇子跟豫北重臣勾结所为。我被徐恒唆使,将目光锁定了您。您的画像,我前世画了上千幅,都是为了杀你。”对上虞渊渐渐冷冽地眸子,她赶紧继续说道:“后来,我发现,此事都是永宁帝在幕后所为,所以,我和阿衍反了。”
“造反?”虞渊怔住,万万没想到他胆子竟然这么大,“无权无兵,你哪来的底气?”
“您给的底气。”魏澜笑容张扬肆意:“您拥兵自立,占据西北自立为王,我们这才趁乱占据桐城。”
虞渊了然,难怪第一次见面,她会一眼认出,并有心讨好,原来早就想好了目的,想拉着他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