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廷薄唇紧抿,听她一再追问,才低声说:“在大院里,我和他们没有过太多的接触,只是……只是你……”
只是那时候的叶楚楚,经常来找他,叽叽咯咯的在他身边说话,拉着他去玩。如果说她喜欢缠着他,可是别的小伙伴又能很轻易的把她叫走。
以前,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突然觉得,或者那不是她的本意。
叶楚楚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诧异的反问:“你是说,叶……我去找你,是我爸妈的意思?”话说出口,蓦然想到她进入时光夹缝,几次试探叶楚楚的口风。
似乎,在她的记忆里,靳少廷和别的小伙伴都已经变的稀薄,没有多少记忆。
难道,对她来说,靳少廷和别的人,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然有一些欢悦。
而与她相反,靳少廷心底却掠过一抹失落,不再和她讨论下去,油门踩实,向着桐城市区疾驰。
两个人,两副心思,路上再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在小院门口停下。
靳少廷见叶楚楚还在皱着眉毛琢磨,低声说:“这些事我会查,你不用再管!”
“好!”叶楚楚答应,向他笑笑,开门下车。
看着她的背影被院门隔断,靳少廷才长长的吁一口气,心底又掠过些无奈。
在大院那五年,于他并没有多少愉快的记忆,这段时间却经常下意识的去回忆,寻找记忆里那个小女孩的身影,常常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是现在,突然发现,或者,叶楚楚小时候的接近,并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因为他的沉默和孤独,让叶淞和廖颐担心,特意嘱咐女儿的。
更何况……
想到最后一点,靳少廷咬一咬牙,立刻打电话给赵传:“安排飞机,我要回趟基地!”
“回基地?”赵传错愕,“靳队,有任务吗?”
虽然又征了新兵,可是训练已经结束,检阅却还不是时候。
“有事情要处理!”靳少廷不想多说,随手把电话挂掉。
林远见叶楚楚回来,扬眉问:“怎么样?”
叶楚楚点头,从储藏室取来仪器,再把信取出来。
林远好奇的问:“这是干什么?”
“我想知道,这封信会不会假冒的!”叶楚楚回答。
对于书画鉴定,考古系是必修课程。
林远捏捏信封,说:“这样的信封,是十几年前的样式!纸质摸着也像。”
叶楚楚点头,用摄子轻轻取下信封的一角,放上仪器,又滴上药液。
林远微笑说:“如果是珍贵书画,这样提取会造成损坏。”
叶楚楚“嗯”的一声,说,“不要紧!”接着再把信纸取出来,也如法泡制。
林远看到信上的内容,微微一怔,向她深望一眼,低声说:“原来,在靳队父母去世的时候,已经把他托给你的父母。”
这几年,叶楚楚凭着聪明,虽然在功课上辗压同届的所有同学,可是终究时间短,这封信她还需要用仪器药水鉴别,而他却只凭手感就知道是真的。
叶楚楚看着仪器上样本的变化,沉默一会儿,低声说:“如果,两家真有解不开的结,他有爷爷在,为什么妈妈会托我父母照顾他?”
林远提醒:“这封信并没有写抬头。”
也就是说,这封信就算真是简衡写的,可也不见得是真的写给叶淞和廖颐,她可以写给任何人。
叶楚楚果断的摇头,指着桌子上的红绒盒子说:“这枚金锁,靳老爷子会想要据为已有,就一定是靳桢的东西。”
如果金锁是真的,说明两家的关系远不是他们原来以为的,这封信和金锁一起留下,又怎么会是写给别人的?
想到靳老爷子的心高气傲,林远也只好点头。
可是,这中间,又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叶楚楚一只手捏着信,眼睛看着红绒盒子,另一只手却不自觉的去摸口袋里的玉佩。
林远问:“你想进时光夹缝?”
所以,她会追问金锁的故事。
叶楚楚点头:“这是最快知道真相的办法!”
“好!”林远点头,“我帮你看着时光传感器!”
这个时候,已经是日落,两个人说好,等到月亮升起就开始。
哪知道刚刚吃过晚饭,外边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叶楚楚趴在窗台上,看着雨珠把路灯罩上一片水雾,长长叹一口气,回头向林远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今天不行,还有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