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大旱之下,即使村子里的青壮都出去逃荒,至少和之前的村子一样,还有老弱妇孺留守,用最后的一点食物支撑着,守着家,等着家人回来。
可是当叶楚楚和靳少廷走进村子,却吃惊的发现,这片村子竟然空荡荡的,没看到半个人影。
两人对视一眼,叶楚楚跑去最近的院子外喊几声,听不到人回答,推门进去,屋子里还是没有人在。
怎么回事?
叶楚楚出来,又连着推开几处院子,还是没有人。
不止没有人,连条狗,连只鸡都没有看到,整个村子没有一点生气。
叶楚楚看看靳少廷,见他也是一脸的讶异,忍不住问:“难道都……都饿死了?”
“不会!”靳少廷果断的摇头,“这村子在大路上,总比山里要便捷一些,怎么可能都饿死?”
“那就是都去逃荒了?”叶楚楚问。
靳少廷的目光顺着村子里唯一的一条路看过去,见两边的房子虽然破旧,却还算完整,摇头说:“没有人住的房子,不会这样完整!”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可是村头走到村尾,还是没有看到人。
叶楚楚说:“不然,我们随便选间屋子住一晚好了!”
“嗯!”靳少廷答应,见近处一个院子比较齐整,推门进去。
院子里一个角落堆着些柴草,棚下有锅灶,水缸却是空的。
靳少廷说:“你休息一下,我去找水,顺便打几只鸟回来。”
叶楚楚点头,看着他出去,自己先进了屋子,抖抖炕上的被褥,心里更疑惑一些,转身又出来,往别的屋子看一圈。
靳少廷很快回来,见她叉着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扬眉问:“怎么了?”
叶楚楚皱眉说:“屋子里的褥子上没有土,不像是没有人住的样子。”
是吗?
靳少廷眉目微动,却没有接话,只是说:“趁天没黑,我们吃些东西,早些休息!”
叶楚楚点头。
连着吃了几天烤鸟肉,今天趁着有锅灶,靳少廷去洗干净,把洗好的鸟分解,丢在锅里煮。
叶楚楚站在旁边瞧着,见他动作熟练,奇怪的说:“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做饭!”
靳少廷看看她,好笑摇头:“不过是野外生存的必备技能罢了,煮熟能吃而已!”
叶楚楚吸吸鼻子,闻到空气里散开的肉香,口水几乎出来,摇头说:“岂止是能吃,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
在桐城,只是他就没少带着她吃好东西,现在一锅汤就馋成这样,这些日子也真是辛苦。
靳少廷心里怜惜,揉揉她的发顶说:“等找到粮食,我多打几只鸟,好好吃一顿!”
叶楚楚却连忙把头侧开,不安的嘟囔:“好多天没有洗头,脏的很!”
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干净!
靳少廷笑起来,微微摇头:“水井离这里不远,一会儿吃过饭,我再烧锅水,你洗洗。”
“真的?”叶楚楚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呀!”
夜幕降下来,很快把整座村子笼罩在黑暗里,浓郁的肉香飘出来,在夜色中份外的诱人。
叶楚楚觉得肚子咕咕叫,忍不住问:“少廷,还不能吃吗?”
靳少廷都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问了,见她一副小馋猫的样子,只好点头说:“可以了!”
叶楚楚欢呼一声,跟着他跑过去,眼巴巴的看着他掀开锅,闻着更加浓郁的香气。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听到院门一响,跟着一个人扬声说:“好香啊!”
叶楚楚回头,就见十几个人涌进来,一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五天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青壮。
叶楚楚扬眉。
靳少廷显然并不意外,仍然把锅盖上,才含笑说:“我们路过这里,本来是想借宿,只是村子找了两遍没有人,只好自己动手,失礼了!”
站在最前边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向靳少廷打量一眼,又去瞧叶楚楚,冷哼说:“你们就不知道,现在大灾,这粮食、柴禾可都是救命的东西,你们用了,怎么赔吧!”
叶楚楚睁大眼,惊讶的说:“我们是借用了锅灶,用了些柴禾,可没有动你们的粮食,你们这里也没有粮食。”
“这锅里是什么?”另一个年轻人问。
叶楚楚说:“这是鸟肉,我们自己打的!”
“自己打的?还不是我们这村里的鸟?”年轻人大声说,一撸袖子说,“你们说吧,怎么赔?”
叶楚楚听他强词夺理,忍不住好笑:“怎么打几只鸟都成了你们的?”
“那是当然!”年轻人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只要是这村子附近有的,就都是我们村里的财物,不能动,动了就得赔!”
靳少廷听他口口声声让赔,扬眉问:“怎么赔?”
“那丫头脖子上的玉珠给我们!”最先的汉子指指叶楚楚。
他居然知道叶楚楚脖子上有玉珠?
靳少廷有些意外,回头看看叶楚楚。
叶楚楚“噫”的一声,睁大眼说,“你怎么知道我有玉珠?你要我玉珠干什么?”话说出来,恍然大悟,“啊”的一声说,“那天你在那个县城里?你听到我和老奶奶说话?”
那天她和老太太说话,不远处还有几个闲人,她并没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