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这话从而说起?
走两步想明白,高级会所门口不是说有专人帮忙泊车,而是海哥的车档次太低,人家嫌丢人,所以给他开走。
进去后上台阶,台阶上铺着地毯,踩上去软绵绵,到了二楼,入口两边站着身穿韩服面容姣好的女迎宾,很温馨地鞠躬,说阿尼哈赛油!
我对旁边贺兰低声提醒:“走路步子别太大,地板砖反光。”
贺兰就用手掐我:“讨厌。”而后举目四顾,好奇地打量里面一切。
不光贺兰好奇,我也好奇,里面装修说不上富丽堂皇,却透着贵气,尤其是壁灯的造型,是古代五角宫灯,里面灯光昏黄,灯罩上有各种彩绘图画,看着挺雅致。
另外走廊各个门口都站着西装板正的服务生,偶尔也有推着餐车无声而过的女服务员,女服务穿的是马甲背带裤,发型也是统一的妇人髻,见人就笑,甜甜地招呼,阿尼哈赛油,轻巧地一个鞠躬。
贺兰小声问:“这是什么地方?”
海哥回:“这是南方韩国商人会所,只招待韩国人,中国人根本消费不起。”
这牛逼吹的我就不爱听了,对贺兰说:“别听他吹,这地方万达公子来都不来,压根不入流。”
海哥听到瞪眼,想反驳,却想不出合适的语言。
我就笑:“怎么?都快0202年了,你不会还以为,中国人都是穷逼?”
海哥就道:“跟你说普通大众,你扯万达公子,就这么能杠呢?”
“普通大众?”那我更要说了:“你问问本地那些压着几栋楼往外出租的房东,你看他们能不能消费得起。”
如此海哥白我一眼,吐出两字:“杠精!”
说话间到达一个房间门口,上面写着锦绣宫,海哥在门口停了,那服务员就用韩语问话,海哥用韩式中文说:“我们,来找,李部长,三桑李部长,思密达。”
服务员点头,推开门:“好的,请进!”
你瞅这逼装的,人能听懂中文非要飙韩式中文。
一进去海哥就对里面人鞠躬,我则是挺直腰杆,单手插兜,先打量周围环境。
包间挺大,约莫六十个平方,分为两个部分,一头摆着三个小矮几,矮几上摆着各类饭食。
正中那个矮几后面坐着的是个六十左右的老头,老头清瘦,戴金丝眼镜打领带,相貌很和蔼。
左边矮几后面坐着的是个三十多岁的西装男人,男人头发梳的很工整,且做了定型,看上去帅气有型,不过他的坐姿很随意,单手撑地斜坐着,一条腿蹬出去老远,解开的西装前胸上,还插着一块白布……
老实说,这男人的扮相有点惊艳,如同电影里的韩国男主角,而且还是贵族。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西北农村土鳖,见到眼前这个男人的一瞬间,我有些自惭形秽。
真的,看看我的打扮,二十五块的网眼鞋,青花蓝的大裤衩,荧光白的大T恤,发型则是三十多岁发福老男人的最爱,小短寸,并且这短寸还在二十五一颗脑袋的托尼老师建议下给鬓角上面锯出两条白痕。
托尼老师说这样很酷,但我始终觉得那白痕像是被人砍过两刀经过缝合再也长不出头发的伤痕。
全身上下唯一能拿出手的,也就是手腕上那块价值六万四的沛纳海潜水表。然而这表还不是我买的,并且走字也不准,比北京时间快五分半,我懒得调。
相貌就更不用提了,我的脸和帅根本不沾边,之所以我最近女人缘好,纯粹是钞能力在发威。
既然各方面都没优点,我又不想表现的自卑,就只好把手腕抖一抖,再拉住旁边贺兰的手。
好在贺兰今晚出门还化了妆,并且臭美地穿上一条她刚买的长裙,据说那裙子花了三千多大洋,被我讽刺了很长一段时间。——就一块破布哪里值得了三千,也就哄哄你们这些爱慕虚荣的蠢女人罢了。
眼下来看,这三千大洋的裙子还真是穿对了,今晚要是吃路边摊我能笑话死贺兰,但到这样的场合,贺兰的气质形象在那条裙子的衬托下就显得高级了。
右边矮几上坐着的则是熟人,我们公司总经理徐美娜。
徐美娜今晚的打扮也很亮眼,黑色长裙,实际上那是一件礼服,但在我眼里那不过是一件稍微华贵点的长裙,穿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些,也更漂亮些。
另外,左边那位吃饭的仁兄后面还站着两个西装男,那两个男子头发顺滑皮鞋锃亮,站在身后腰杆挺的笔直,一看就知道是他的随从。
再就是矮几对面有个十厘米高的表演台,台子上有个一袭白裙的女孩在拉提琴,琴声悠扬一直未停,可惜我听不懂她拉的是什么曲子。
这样的环境,实话实说,给我的震撼不小。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饭,那饭必须贵,不贵都对不起那个拉琴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那小姑娘除了拉琴还做不做别的兼职,长的可真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