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脸不要脸?
我表情瞬间不好看。
老实说,从进门第一眼,对面男子就看不起我,各种轻视我,笑话我,甚至是辱骂我。
我本着没钱没权尽量不惹事的原则,尽可能的不搭理他,把他当成个屁,可眼下谈到正事了,他还叽叽歪歪,还骂我,这就让人很不爽了。
尤其是,当前丁健回复消息,说他和胖子夫妇已经到达帝王阁门口,随时都能冲上来。
有了依仗,我怕什么?
当下黑脸,问那姓金的,“你是干嘛的?”
听见这话,姓金的和后面两个年轻仔同时脸变色,姓金的是忍俊不禁地笑,似乎遇到某种好玩的事。后面两个则是表情阴冷,腿脚动着,似乎随时要上来揍我。
我低头给丁健发消息:上来二楼,锦绣宫,我在里面。
信息刚发出,姓金的走到我前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西裤布料十分光滑平整,抖动间如同水波纹。
想必这裤子价值不菲。
“你问我是干嘛的?”姓金的伸手拿起我面前的茶壶,给我的茶缸倒茶,嘴里呵呵笑着,“珠三角所有的社会大哥,没有一个不认识我,你问我是干嘛的。”
说着,面上带笑,朝我扬下巴,“喝茶。”
我有些迷,心里想,珠三角所有社会大哥他都认识,那想必是混黑的,并且混的很牛,这样的人敢不敢得罪?
不得罪的话,要不要交往?
如此想着,伸手去拿茶杯,然而茶杯刚被端起,就听到耳边砰地一声,像是火山在我耳边爆发,岩浆喷射我半边脸。
晕晕乎乎,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人就飞到云端,跟着又摔到实地。
耳边响起强烈的女子尖叫声。
不知过了几秒,我头脑恢复清明,弄清了当前状况。
那姓金的,趁着我端茶的瞬间,用茶壶摔在我头上,玻璃质地的茶壶被碰破,我脑袋也被碰破,血流半边脸。
尖叫的是贺兰,叫过之后慌忙从座位起身,过来扶我。
徐美娜也被吓一跳,坐在位置上呆若木鸡。
李部长倒是有反应,人从座位上站起,表情有些气急败坏,用韩语快速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责怪姓金的。
那姓金的并不以为意,用韩语回复着。
我蒙查查,看向包厢门口,丁健和胖子还没到,倒是头先出去的海哥听到动静闯进来,眼神灼灼地看着这边。
原来他刚才一直都在门外边。
我的头好痛,用手摸,还摸到一片茶叶。
嘶~
我倒吸着凉气,贺兰慌忙用纸巾帮我擦头上的血。
李部长训完姓金的之后,表情很抱歉地给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关系吧。”说着还单膝跪地,从口袋掏出手帕,捂着我头上出血的地方。
姓金的则站在后面冷笑,眼神极其轻蔑,用漫不经心地语调:“呀,不用管他,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就他妈一个小混混。”
说着迈着悠闲步伐,冲台子上拉提琴的姑娘,“呀,继续。”
那姑娘原本都被这变动吓住,提琴也都不拉,眼下听到这话,又接着开始。
我吸着凉气,挣扎着想站起,结果发现,脑袋里嗡嗡的,像是颈椎里安了个振动器。
糟糕,肯定是脑瘤被打动了,压迫到我脑干,我可能要挂了。
如此想着,我双手撑着往后退,贺兰慌忙坐下,用身体挡着我,让我依靠,而后带着哭腔质问姓金的:“你干嘛呀?凭什么打他?”
“凭什么?”姓金的哼哼,眼神乜着贺兰:“他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坐在我对面喝酒?啊,还他妈一杯五万的药酒,你问问他的命值这么多吗?小瘪三,说白了就是一个破打工仔,腰里揣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
这话刺耳,然而我无法反驳,只求老天保佑,让我不要死在这里。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比如给儿子留一笔巨款,给父母建座漂亮的房子。
我的手在抖,心也在抖。
李部长又对姓金的一番训斥,姓金的用中文反驳:“他骗你的,什么狗屁白道,他就一破打工仔,瞅瞅他那身衣服,上下加起来都没有二百。”说着到我跟前,用脚踢我的脚,“这双鞋十块钱都不要。”
话说完,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眯眼看一秒,哼,“表倒是真的,估计全副家当就是这块表了。”
又对李部长道:“这样的人你还敬重他干嘛?你真以为他有能耐把老崔放出来?”
“西八!”李部长大吼着,表情十分生气,末了叫司机:“大海,去车上,把我的皮包拿过来。”
海哥说声嘢,扭头便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门口,心里十二分的气,丁健胖子这两在干嘛?都过去多久了,还不上来?
李部长帮我按着头,温和的语调说话:“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考虑不周。”又道:“崔京民,是我的弟弟,他不可以去天津,会很麻烦,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