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上来就要拉我,丈母娘立即阻拦,“不行不行,他是病人。”
青青也开口:“你们不可以随便乱动,他随时有生命危险。”
领队警官疑惑,眼睛在房里扫一圈,“他什么伤?大夫呢?”
很快,门外又进来几个人,有警察有护士,护士给介绍:“这个病人颅内受伤出血,压迫脑干,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今天上午安排开颅手术,你们不能带走。”
警官就疑,“这么严重?”
护士递给他一份诊断报告,警官看一眼无语,末了问:“你们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在帝王阁,持刀伤人,连捅五刀,其中两刀刺中肾脏,伤者现在还未脱离生命危险。”
如此说房里几个人都震惊,各自不出声。
我开口:“我也没脱离生命危险,再说,是他先动的手。”
“你还能讲话?”警官稀奇:“那应该没事,带走。”说话就有几个人来给我上铐子,丈母娘去拦拦不住,放声痛哭。
我手臂软绵绵无力,随便他们拿捏。
护士则阻拦:“他不可以下地,他现在只能平躺,一旦直立,脑内血块受重力影响下坠,压到脑干,一分钟内就会停止心跳。”
戴铐子的两个民警也察觉到不对,听这话不敢动。
带头的则疑惑:“有这么严重吗?”
青青道:“你们可以试试,把他抬起来,如果他脸色瞬间变白,也吸不上气,那就是心脏和肺都停止工作,处于濒死边缘,不过没关系,这种情况他能坚持三十秒,三十秒后他才会真正死亡。”
警察纳闷,问青青:“你是谁?”
青青回:“他的病一直是我在跟,已经一个多月。”
如此说我便笑,对两个民警道:“两位兄弟帮帮忙,把我扶起来,反正我老婆跑了孩子没了家也散了,我也不想活了,这操蛋的人生,来。”
两个民警不敢动,倒是带头的有胆量,过来将我扶起,一瞬间,我脑袋像是坐了云霄飞车,感觉灵魂都飞上天,一股凉气从小腹往上起,很快就到我头顶,口里嗷一声,脖子就变软。
警官慌忙给我放平,护士冲上来,检查我心跳呼吸。
心跳没跳我不知道,但呼吸肯定没有,因为我屏着气呢。
护士手指一试没呼吸,人就慌了,啪地一下按了墙上紧急呼叫铃,而后双手按压我胸口,捏着我鼻子嘴就凑上来。
好家伙,滋味并不好受,一下我就扛不住,噗一声吐出去,胸口开始起伏,护士这才松口气,那小脸都变色。
如此警官没办法,问护士:“他这能治好吗?”
护士摊手:“我不知道,得问大夫。”后面又补充:“开颅手术风险都很高,尤其像他这种,肿块位置比较刁钻。”
“成功几率有几成?”
护士还是摇头。
“救不活。”青青忽然开口,“只要开颅,他必死无疑,这个病人我跟了一个多月,他的病情我最清楚,当前只有靠中医针灸才能续命。”
警官这才注意到青青身上背着针囊,“哦,你是中医大夫。”
青青说是的。
“那中医能让他康复吗?”
“难。”青青说:“中医最多让他站起来,但脑子里的肿块没办法,前一次我就告诉过他,不要做剧烈运动,重点保护头部,稍微磕磕碰碰就会让他丧命,他不听,还跟人打架,这次没死,都算是个奇迹。”
“我没打架。”我躺在床上愤愤不平抒发委屈:“是他打的我。”
“你没打架你捅别人五刀?”警官厉声训斥。
那我就有话说了。
“望江金文虎,是个什么货色你们比我清楚,他打我骂我都算了,他还脱我女人衣服,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我能怎么办?反正我都要死了,为什么不能拉个垫背的?”
这话嚣张,但是实话,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警官闻言沉默,他们必然知道金文虎是个什么人。
我又道:“别把我想成那种穷凶极恶的人,我是老实人,只想好好活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种事你们应该去抓金文虎,不然好端端的,我不捅别人,单单捅他。”
警官说:“他的问题我们也会处理,但现在是他告你持械伤人。”
“好哇,我也告他,刀是他的不是我的,不信可以去验指纹,他在公众场合殴打我还想强暴我女朋友,现场至少有五个人证,包括三桑李部长,恩佐总经理徐美娜,另外还有一个拉提琴的小姑娘。”
我说,警官记录,而后说回去调查,有问题再过来。
警察一走,病房气氛就轻松许多,青青开始给我推拿,舒敏则出去寻丁健。
丈母娘问我:“你说女朋友,是不是早上走的那个?”
我就笑,“我骗人的,你也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