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姓许的是畜生,旁边张总和孙耀吾目瞪口呆,电话那头姓许的也久久不出声,等了会呵呵笑,说:“你小子有种,以后别让我见到。”
言毕挂电话。
别让他见到,这是威胁我?
我嗤笑,心里早就翻江倒海,气的一塌糊涂,面上却不表露,用筷子夹菜,还劝张总:“吃,吃,别浪费。”
张总呵呵,“刘生,你这回可是彻底把许总得罪了。”
我也呵呵:“得罪就得罪了,反正都闹成这样。”
张总又道:“你太冲动了,姓许的其实也蛮好说话,你跟他好好说,事情未必没有转机,不就是要赔偿,许总不差钱,你这么一说,等于彻底把后路斩断,你和华茂,再无合作可能。”
“那样的公司我也不会再合作。”我说:“一帮畜生,懒得伺候。”
“那你工厂怎么办?现在订单这么难拉,几百号工人怎么养?”
“想办法呗。”提到工人,我再也硬不起,也的确累了,语气带着不爽:“大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张总便皱眉,“我不理解,你就为一个普通女职工,这样值得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事你完全可以放手不管,推给公安去处理,你干嘛要当面顶撞他?”
“这不是一个女职工的问题。”我索性直说:“这牵扯到一个公司的企业文化,我不知道别人办工厂是什么样,我办工厂,是把每个员工都当成自己亲人,我给他们开工资,他们帮我赚钱,他们是我最大的财富,如果我连自己工厂的工人都保护不了,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把工人利益置之不顾,那我这个老板宁愿不当。”
也是因为生气,也是因为喝多,更多的是想在张总面前装个逼。
反正我都把人得罪了,为什么不给自己树个好形象?
“钱可以不赚。”我摸着胸口,“良心不能亏。”
说完举杯喝酒。
张总笑,“别光顾自己喝,来,我陪你。”
再后面,张总笑道:“入行这么多年,还没真正佩服过谁,小老弟你是第一个,真的,你是这个。”
张总冲我竖拇指,“良心比钱重要,你做到了。”
话音落,孙耀吾冲他举杯:“既然这样,张总你还不跟我们刘总认个干兄弟?咱们梁山县的传统别忘了。”
梁山县的传统?
给我说愣。
张总哈哈笑,笑完拍桌,“好,就依你,刘生,咱们结拜个干兄弟,你意下如何?”
结拜?
我笑,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么土。
思索两秒也拍桌:“干,那就结拜,反正我家里也是独苗,从没体验过有个大哥是什么滋味。”
梁总大喜,抓着我一个大大的熊抱,连声说好兄弟。
后面让孙耀吾见证,两人说了生辰八字,以烟做香,在包厢里跪着宣读了结拜誓言,此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本来想喊同年同月同日的,张总给我拦住,“这个就不用了,我比你大十几岁,不能占你这便宜。”
事实上,这时候我已经醉了。
结拜这段孙耀吾用手机拍的视频,第二天看了我才知道。
并且,结拜完我还发酒疯,给苏彤开微信视频,对着视频大声吼:“苏彤,喊大哥,这是我刚认的亲大哥,以后我就不是独生子了。”
苏彤穿着睡衣一脸懵逼,张总还对着她打招呼,夸赞:“哎呀弟妹真漂亮,我兄弟这是当了几辈子和尚才讨到你做老婆。”
苏彤哭笑不得,只问:“你们在哪,我去接你。”
我拒绝,“不用,今晚我跟好大哥不醉不归,你不用管。”
张则冲着她道:“放心了弟妹,等会我们去酒店开房睡,不会带他干坏事,我保证。”
挂了电话,张总拍着我肩膀,“好了,事情到这,你不用担心,有我一口饭,绝不让你喝汤。”而后对孙耀吾道:“明天到我办公室来,给你几个样品,拿回去打,打完直接生产。”
孙耀吾和我同时大喜,连忙喊服务员拿酒。
瞧瞧,世上还是有好人。
这回我是真开心,大宇可不是华茂那种管理混乱的工厂,人家管理层很稳,只有一个总经理,真正的实权派人物。
总经理如今是我大哥,亲口许诺给订单,肯定不是一句空话。
我只管倒酒,多余话不说,今晚必须喝醉,喝醉后去潇洒。
说是这样说,喝到后面大哥接电话,接完对我道:“今晚就这样了,你嫂子催,我必须走,明天记得来我办公室。”
我拉着不放,“让我跟嫂子说,给你请个假。”
大哥呵呵,拍我肩膀,“兄弟,心意领了,这个家我必须回,多余话不说,老孙知道。”
孙耀吾劝我,“可以了刘生,放你大哥回去,以后大把时间聚。”
如此我不再纠缠,恭送他上车。
人走后剩下我和孙耀吾,我站在酒店门口放声笑,几分疯癫。
我醉了,我知道我醉了,我的手脚不利索,走路有些歪,但我脑子清醒。
“高兴,今天是真高兴。”我对孙耀吾说:“大宇的单子要是好做,你月薪翻倍。”
孙耀吾大喜,“要聊这个我可就录音了。”
“录,录,只管录,能赚钱,我刘金虎从来不亏待兄弟。”
说到兄弟,又拉着孙耀吾笑,“要不咱俩再结拜一回。”
孙耀吾苦笑,扶着我:“走吧我的刘老板,你喝多了。”
上了车,我却不困,因为高兴所以精神抖擞,不想回家,拿手机给贺兰发消息:“爱妃,准备一下,我马上过去睡你。”
说完沾沾自喜,结果贺兰不回信息。
我看看时间,哦,一点多,她睡着了。
这时间大部分人都睡着了。
可我不困,就想找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