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瞳小声道,开始侧写桌上的资料,可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地可怜。
“我并不认为‘想要拯救亲人’这个愿望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路明非摇摇头,他没有什么不满的。
是个人,或者说正常人,关心自己亲人的安危又有什么错呢?
“不如说,期望能够得到一个完整的家,这种对美好的向往应该说是一件好事才对。”
“你可以直接说的。”
路明非走下了楼,酒德麻衣适时将一份城市的地图铺到了陈墨瞳的面前。
“地点,还有你母亲的生理特征,或者照片也行。”
他没有刻意去注视陈墨瞳,这個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女异常地虚弱。
这并非是身体层面的,而是精神上的。
“......嗯。”
陈墨瞳握紧了笔,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坚定的圆,接着用铅笔画出了母亲的模样。
她记得母亲面庞的每一处细节。
陈墨瞳童年生活在自家的一个庄园里,她的母亲是一个说着印度语的志愿者,在这个小小庄园之中有着颇高的地位,但对未曾谋面的陈墨瞳却抱有亲情。
柔和的母亲缺乏威严,却给予了陈墨瞳最温暖的怀抱,这是陈墨瞳从未感受到过的情感啊。
她一直回应着这位母亲的期待,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庄园的孩子们中最优秀的,所以受到她“父亲”的重视。
直到她的母亲出现后被查出寄生虫病,转瞬间便失去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
依靠自己的特权在疗养院照顾母亲的这段时间,她逐渐明白即便优秀如她也只是家族中的一件工具而已,一旦失去价值就会被抛弃。
可她不敢逃离,因为她若是逃离,她的母亲就没有人关心了。
她一直渴望有人能来帮帮她,让她不要被这个如深渊一般的家族吞噬掉。
迅速画完了母亲的模样,陈墨瞳郑重地看着眼前还未成年的男孩,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