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走李鸦口的运输队，却分三批而行。第一批，用老弱兵、空粮车，旗号打得震天响；第二批，伏精兵于车中，外覆麻袋，内藏弩机；第三批，由柳隐你亲率，不带粮，只带引火之物，连夜潜到温县西北二里的枯榆涧，等我号令。”

柳隐来了兴趣：“大将军是要……烧涧？”

“不错。枯榆涧两壁陡立，十分险要，如今冬季燥风，火借风势，可封谷口。司马望若遣军出北门劫粮，必走此涧；届时火起，前后夹击，任他人马如何精锐，也得给我化作焦炭！”

傅佥仍皱眉：“可若司马望只遣偏师，亦或干脆闭门不出……”

“放心吧，我有种感觉。晋军很快就要出来了，这些粮草可算是不小的诱惑，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五日以后，晋军终于有了动静。司马望带着副将数人以及两千人马，悄悄出城。

晨雾如纱，第一批粮车吱呀吱呀地碾过黄土，旗上“姜”字猎猎。

司马望现在高处山坡之上，冷眼看着下方那蜿蜒如蛇的队伍。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司马望屏住呼吸，右手缓缓抬起。晨雾在他指缝间游走，像一条伺机而动的灰蛇。

副将杜义低声道：\"将军，蜀人应该运粮主力到了，要不要杀出去？\"

\"我知道。\"司马望轻呼了一口气，\"让大家听鼓声信号，准备——\"，他回头，目光掠过身后两千静默的士兵。那些人马皆衔枚，蹄裹布，连呼吸都仿佛被晨雾吞没。

\"传令擂鼓，杀——！\"，司马望下了命令，随即便是鼓声大起，下方的汉军似乎是受了惊吓一般，一下子乱了起来。

司马望见状，觉得机不可失，亲率七百余人杀了下去！

\"放火箭！烧涧——\"，柳隐的声音响了起来。

涧口火油早被暗线泼满，就等着这个命令，于是几个火把火箭射了出来，火舌瞬间窜起三丈，黑烟冲天。

晋军前锋大乱，马嘶人嚎，却见崖上箭如雨下，第一批“空粮车”里跃起无数蜀兵，掀开车板，弩机连发，专射马腿人腿。谷口狭窄，晋军士兵挤作一团，自相践踏，死伤枕藉。

“将军，有埋伏！”，杜义哪里还不明白他们的处境？

“将士们，杀光蜀军，跟他们拼了！”，司马望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主将慌乱的时刻，虽然左肩伤口依然隐隐作痛，但他依然是身先士卒。

晋军士兵在司马望的指挥下，总算是稳定了士气，并且开始反身突围。

但这又哪里是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