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出了第一句话：“知道他去了哪里么？”

“不知道，不过他已经没什么钱了，就算有钱估计也买酒了，我听他今天跟房东吵架，说去睡桥洞子也不睡这棺材房了，所以……他……”邻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出奇的平静，进房之后就将门关上了。

他的手指触碰到了猫儿的尸体，冰冷僵硬，一点都不像他的猫儿。

被刨出扔在床上的三个小尸体还是那么的小，肉条条的不像是猫。

他所畅想的那些未来，都在这一瞬间彻底破碎了。

他的猫儿，那些他幻象中有猫儿的生活，都不见了。

跟着不见的，还有他房间里的一些藏起来的现金，不多，千八百块钱。

他的目光环视房间似乎看见了猫儿丧命的瞬间，喝多了的老孙撬开了他的房门，想要翻翻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正在小憩的猫儿看见这一幕出来制止他，发出警告的嘶哈声，却无济于事。

老孙在这个房间翻找着，猫儿冲过来阻止他却被他……

血色弥漫在他的眼前，那些画面一一闪过却最终都溶于血色。

当晚，他带着猫儿和它孩子的尸体离开了这里。

亲手将它们埋进了土壤里。

三天后，他在某个桥洞下找到了醉酒晃悠的老孙，就如同他想的一样，老孙的脸上多了几道发红的伤疤，是猫儿抓的。

老孙看见他似乎也吓了一跳，想要逃，却一脚踩在了自己的空酒瓶上，摔了个狗吃屎，再抬头时是满嘴的血泥。

老孙哀求着，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机会？

那是什么？

机会是留给活人的，死人不需要机会。

他动作流利下手极快，心情平静神情冷漠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老孙死了，是被他用酒瓶子一下子一下子敲死的。

老孙的头被他敲烂了，酒瓶子也碎了，他将碎掉的酒瓶子插在老孙的眼睛上低声问道：“疼么？害怕么？猫儿也是这样想的。”

他替猫儿报了仇，却也成了通缉犯。

死了一个流浪汉其实不算什么，只是那个死相过于凄惨，吓到出来晨练的几个老人家，家属闹腾的厉害，上面也给予了高度的重视。

在查老孙的曾经时，查到了他跟老孙的过节，他的照片被张贴满城。

他只能戴着兜帽四处躲着，过着老鼠一样的生活。

但是他不后悔。

老孙杀了猫儿，他就杀老孙。

照比猫儿的惨状，老孙如今又算得了什么？

直到有一次他去买水的时候，一个小孩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他心里清楚，这个小孩会坏事。

但是他没有追上去，而是回了他的藏身之处，躲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

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

他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