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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sp;“严书记，这可是春来专门研究的！就说这汤，讲究着呢！叫‘漂洋过海’，你看看这葱，再看看这汤，绿的白的黑的分明……”
 emsp;刘福旺笑着解释。
 emsp;没人能反驳！
 emsp;“就说这盘菜吧，叫群英荟萃，刚好各位领导也在，也算是应景了……”
 emsp;许志强受不了了，“刘福旺，你狗曰的用萝卜丝来比喻领导？”他的老脸挂不住了，“该不会你们大队自己酿的酒，摇身一变，就成了宫廷玉液、瑶池琼浆了吧？”
 emsp;“还真是！宫廷配方！”
 emsp;刘福旺的回答，让严劲松蒙了。
 emsp;他想要讲个行商坐船遇匪的故事。
 emsp;“何副市长，苗局长，来尝尝……”刘福旺没再理会许志强等人，热情地给何国华跟苗仕林乘汤。
 emsp;两人见盛情难却，端着碗喝了一口，刚入口，都差点喷出来。
 emsp;说得好听，叫什么漂洋过海。
 emsp;明明就是一碗醋汤上洒了几颗葱花！
 emsp;油都没有。
 emsp;还酸得不行。
 emsp;“领导，这汤不错吧？春来可是因为感慨想要出过留学的人专门开发的，说什么漂洋过海，到了国外，才发现，不是在自己祖国，辛酸呐……”
 emsp;这话说得一帮子领导脸色怪异。
 emsp;就连严劲松和马文浩两人都恨不得找条地缝转进去。
 emsp;奈何这地面都是石头，没有缝。
 emsp;刘春来跟出国留学的人有关系？
 emsp;整个蓬县，现在都没有公派出国留学的，去香江康力公司培训的人，算是出国了，可不是留学。
 emsp;出国辛酸不辛酸他们不知道，但是喝了这汤，是真的心酸……
 emsp;一帮领导，来这地方喝醋汤！
 emsp;“那啥，春来同志，要不让食堂加点菜？公社出钱。”
 emsp;马文浩实在受不了了，这父子俩越来越过分。
 emsp;公社这点招待费还是给得起的。
 emsp;所以，说完后补充了一句，公社出钱！
 emsp;“加不了，食堂的师傅下班了。这可是春来亲手下厨做的。”
 emsp;刘福旺吹牛那是一点草稿都不打。
 emsp;甚至，刘春来都没一点脸红。
 emsp;看着刘福旺父子的态度，何国华跟苗仕林两人虽然脸色如常，心却沉到了谷底。
 emsp;倒不是待遇的问题。
 emsp;这年头的干部，吃什么，大多数不讲究。
 emsp;关键在于这一桌子的菜。
 emsp;刘春来难道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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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sp;想要刻意用这种方式激怒他们？
 emsp;政府确实有规定，招待上级领导，四菜一汤的标准。
 emsp;若是因为大队干部真的用四菜一汤招待领导，传出去……
 emsp;“行了，先吃饭吧。”
 emsp;对于眼前的情况，何国华并不想去分析推测什么。
 emsp;窝心。
 emsp;刘福旺跟刘春来父子在这事上，原则上是没错的。
 emsp;“这饭菜比起以前的生活水平，好了不知道多少！咱们来这里是谈事的，可不是为了吃饭，要吃好的，在山城，怎么也比这地方好不是？”苗仕林看着脸上浮现各种不满情绪的许志强及吕红涛等人，笑着开口。
 emsp;以前集体生产，他们去某个大队，招待他们的，很难有这样的四菜一汤。
 emsp;对于他来说，真不太在意这些。
 emsp;“确实，以前咱们下乡，有红薯吃都没错了。”何国华也点头不已。
 emsp;一段饭，就在压抑的情绪中吃起来。
 emsp;酒是自然没有的。
 emsp;严劲松和马文浩两人一直沉默不吭声，只是心中懊恼，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安排在公社食堂吃饭，吃完再来啊。
 emsp;公社食堂虽然承包出去了，不说别的，哪怕十块钱的标准，也比刘春来他们整出来的这顿便饭强得多。
 emsp;等众人开始吃的时候才发现，这些菜比表面上更让人闹心：蒜苗炒肉咸得让人无法下咽；瓢儿菜看起来青翠欲滴，还有些生；苦瓜苦得离谱；看起来色彩艳丽，让人唾液分泌加速的拌萝卜丝，不知道放了多少花椒，麻得嘴皮动弹不得……
 emsp;这是一桌刻意而又精心准备的饭菜！
 emsp;所有菜，没有一样是正常味道的。
 emsp;唯独米饭没加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里面也没混合沙子泥土。
 emsp;何国华跟苗仕林两人，一开始尝了，眉头拧在一起，很快想明白了什么，啥话都不说，神色如常地吃饭。
 emsp;严劲松及许志强等人见领导都平静地吃饭，即使心中骂开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emsp;沉默地吃了这顿饭，几乎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emsp;最后进了会议室。
 emsp;看着刘春来父子不吭声，许志强率先开口：“你们父子俩这样‘精心’准备的工作餐，想要表达什么？酸咸苦麻辣的日子大家都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