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东莱神君本欲把锦鱼赠与天帝,托与白卓料理。此事一出,闹得天界不得安生。那锦鱼在天河中侥幸活下,却毁了颜容,跑到天帝跟前哭哭啼啼。
三堂会审时,归霜年幼,被白卓抱在怀里。白卓位高权重,自然无人敢动归霜分毫。天帝似是被那锦鱼扰的疲倦,只问了一句:“这是是你做的?”
归霜本来害怕,却是敢做敢担的,怯声道:“是我做的。”然后紧紧抱住白卓的脖子。白卓知道她害怕,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归霜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众神自是偏向她三分,又因着司律天君在天庭素来威信极高,天帝不好罚的过分。
天帝正犹豫时,却见大殿内出现一位身着百鸟朝凤金缕衣的神女,众神皆是行道声前辈。自从神魔大战后,战神远离天庭养病,这天庭之中能被众人称的起一声“前辈”的,便只有花神梧画一人。
归霜偷偷看向她,只觉得一时间满堂生辉,她竟比那锦鱼还美上千百倍。只听梧画慵懒的声音响起:“我当什么要紧事,原是为了只锦鱼,还闹得要三堂会审。”梧画轻轻一挑柳眉,便是仪态万千。她径直向前坐走去,横了一眼那锦鱼,道:“天帝是怜惜这锦鱼花容月貌被毁?”慵懒的声音里却有了怒意。
素闻天帝待梧画神女不同,如此看来也似乎是有猫腻。众神只做不闻。倒是天帝干咳了两声,对侍女道:“还不去替前辈沏茶。”侍女急急跑向殿外。
梧画摇着手中素纨扇,“要我看,不过是这孩子心善,见那五彩锦鱼困于缸内,想要放生,孩子不懂事,便把她放进天河。”说罢,看向天帝,“天帝说,是不是?”
天帝端正身体,道:“归霜放锦鱼入天河,险些酿成大错,念其年幼心善,罚受天雷二十四下。”却听见“啪——”一声,梧画手中折扇砸在桌上,起身便向殿外走去。美艳的颜容上尽是怒气。
白卓轻轻把归霜放在地上,归霜抱紧白卓的脖子死死不松手,白卓无奈只好道:“乖,别怕。”归霜楚楚可怜地望向白卓,乖乖松了手。
白卓神色冷清,站在殿上,声音清澈如玉:“归霜之错,乃是本君管教不严,本君愿待其受过。”天帝淡淡点头。边上的锦鱼便是不服,也不敢再说什么。
却听见归霜“哇——”一声哭出来,“不要罚我师父,是归霜的错……”归霜哭的厉害,抓着白卓的广袖死也不放手,哭到后来声音断断续续,连声音都是抽抽搭搭。
彼时,归霜不过是小孩子脾性,只知道二十四道天雷对自己而言是疼极了的刑罚,却不知白卓是天界三大上神之一,区区二十四道天雷对他而言不过如同挠痒一般。
那日回了净醒殿,白卓再不像三堂会审时般温和。他神色如同冰山,归霜看着害怕,小声叫道:“师父……”白卓淡淡看她,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为什么要那么做?”
归霜本来哭的累了,眼睛都是酸痛,叫白卓一问,吓得连眼泪都不敢流,死死忍住,声音却是断断续续:“归霜怕……怕师父被抢走……”白卓看着她害怕的样子,神色不由柔和下来,只道:“你把那锦鱼扔到天河里,不可不罚,便罚你去西殿思过。”
归霜只记得那木华殿幽幽暗暗,千年寒冰冷的可怕,后来自己冷的瑟瑟发抖,半夜里便叫师父裹着狐裘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