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陈师兄,一口一个您,看似亲切的话语却含着疏远千里的淡漠。
陈文升自然不是傻子,不然也不会是百尺楼的当代大师兄,他对着已然起了恼怒之意的计家小姐施了一礼,态度依旧很是温和地说道:“陈某告退,请计小姐见谅。”
计家小姐很没有仪态地摆了摆手,连面子功夫都欠奉。
陈文升走后,百尺楼的几位弟子也依次离开了。
计家小姐一脸恼怒地看着孟然,打算将全部的负面情绪发泄到这个外地人身上。
孟然看着计家小姐不怀好意的眼神,很是欠揍地叫嚣道:“可敢一战?”
围观者皆以为这个外地人在胜了一场以后会收敛生息,带着面子和里子退下,不曾想这人竟是个愣头青,一味地想要面子,竟然要和传承数百年的计家硬碰硬。
众人皆是用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持刀叫嚣的孟然,等着看这个外地佬折了面子再丢里子。
计家小姐先是被宋思远及陈文升落了面子,现在又被孟然质问可敢一战,心中又气又怒,恨不得立时杀了眼前这个相貌好看、言辞刺人的外地佬。
她转身对着家中护卫吩咐道:“去,将那小子擒来。”
孟然回身看了耿护院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孟然也就按下心底的担忧。
计家出战的是一位长相粗犷的男子,长了一双豹眼,颌下留着胡须,很是雄武的模样。
男子的武器是江湖中人少见的短矛,看那持矛的模样,不像是一个江湖客,反倒更像是一个杀敌无数的边将。
持矛的男子对着孟然抱了抱拳,瓮声说道:“河北道樊无忌,请小兄弟赐教。”
孟然很是客气地回了一礼。
短矛直刺,春归破空。
孟然与这位应该是出自边军的樊无忌你来我往地斗了起来。
十回合后,两人旗鼓相当。
二十回合后,孟然隐隐有落败的迹象。
三十回合以后,孟然已是处于下风,随时都会被那锋利的短矛扎上一个窟窿。
孟然躲过短矛的攻势以后,极其不雅地打了个驴打滚儿,拉开与樊无忌的距离,打算一招定胜负。
孟然站定以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精气神与手中的春归刀合为一体,随后极力去思考天刀诀的法可循,只是劈头盖脸地攻击。
孟然被这种打法弄了个措手不及,疲于防守,失去了最佳的反击机会。
等孟然想要反击的时候,他的体力及真气已是消耗了大半,浑身上下透着疲惫。
年轻人乘胜追击,攻势愈发凶猛,大有乱刀砍死孟然的想法。
可想法是好的,事实却与想象有这巨大的差距。
在数十刀对撞以后,年轻人的长刀已是布满了细小的缺口,孟然的春归依旧完好无损。
随着一道酸倒牙的难听声音,年轻人手中的长刀已是在对砍的过程中断成两截,刀身掉落在青石板上,溅起数朵火星。
春归刀自然而然地架在了年轻人的脖子上。
孟然缓缓后退两步,收刀而立。
年轻人看着手中的短刀,怒吼一声,奔着孟然冲了过去。
结局可想而知,年轻人被春归刀无情地击败了,仰面栽倒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天空,喃喃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